那汉子长的粗壮,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近看甚至能看到他手臂上跳动的青筋,是个不好惹的。
汉子视线上移,看见一个年轻道人,肩膀上立着一只漂亮的山鸡。疑惑道:“看官找我何事?若是想看戏,我们正在午膳,可得等下午的了。”
“陆某此来,不为看戏。”
“哦?”
“刚刚在此地丢了十两银钱,不知足下有没有看见?”
“看官丢了银钱,说明这庙会有贼人混迹,该找衙门才是。为何独独要来找我?莫不是,把洒家当做那贼人不成?看官,可莫要平白无故辱人清白!”
汉子说到后半,已是生气。额角青筋凸起,眉毛拧成一团,眼神中透着一股吓人的凶气。
陆离摆手温声道:“阁下的移物之术也算是高深莫测了,起码比陆某要强,所以特来请教。”
汉子神色一滞,打量了几下陆离,拱手道:“敢问道长何方人士?”
“乾元山闲云观,陆离。”
汉子皱了皱眉,好像听说过这地,忘了。
“道长丢了十两?”
“是也。”
汉子朝身后挥手,手下人当即会意,跑到远处的一个大箱子中掏出一锭银元宝。透过箱子打开的缝隙看去,银光四射,看来偷的还不少。
汉子接过手下人递来的银宝,交还给陆离。
陆离收下,道:“多谢。”
“多有得罪。”
想了想,还是插了一嘴:“足下既有此移物神术,为何还要做这勾当?”
“道长说笑了,我们就是个耍戏法的下贱人。就只会这一种术法,既不能抓鬼又不能为人祈福,除了这行当,还有什么来钱快的呢?难不成要装高人去骗那些贵族就是光彩了吗?”
陆离思索一番,好像没毛病,只能道声:“有理。”
汉子拿起饭碗,边吃边说:“咱也是有原则的,只偷官银,不偷碎银铜钱。且要是有高人看出或有人猜测前来讨要,银钱一概退还。”
“原来如此。”
偷官银是为了筛选穷苦人家和富贵人家,这年头,平头百姓是基本拿不到官银的,唯有上层人士才有官银使用。而被一些人发现退回银钱,也是降低了报官概率。
这年代行走江湖,靠的是面子和里子。逛个街,钱被人顺走了。就算追回来了,也不敢大肆声张。
风险已经很低了,再加上流动作案,风险最低。
陆离眯了眯眼,笑道:“足下就不怕官府盘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