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凌寒就接起了手机,凌之北朝洪玉贞递了个眼色让她禁声,才道:“凌寒,到底……”
“你什么都不用问,南山沟的洪水的确掩盖了不少东西,但做为姓张的顶头上司,你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你私人帐户上有多少钱,就定你多大的罪,你能一一说明来源吗?你要推卸责任只会把张东健逼急,我只有一句话,你承认收了好处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说,言多必失,看我老妈的面子,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再见。”
凌之北挂上手机,浑身松软的有一种要解脱的感觉,将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不想动了。
“怎么了?老凌,你说话呀?”后座上的洪玉贞泪水急的直淌。
“没什么好说的,我后半生要在监狱过了,凌寒让我承认姓张的给我好处我就行了,别的不要说,这可能是唯一的转机吧,不是那场洪水,我凌之北可能……唉,玉贞,要不咱们离婚吧?”
“老凌……”洪玉贞痛哭失声,哽咽的道:“老凌,我跟着能享福就能受苦,只要给我个盼头,我到死也等着你回来,我不离,老凌,我就怕……就怕……”她省不敢说出那句话。
凌之北摇了摇头,道:“凌寒是个懂事的孩子,虽说这些年我们没照顾过他们娘儿俩,就算人不亲,血也亲吧?看在他母亲的份上,他能害我吗?其实我在龙田乡是跋扈了点,可也没干过人神共愤的大恶之事,这条命应该能保住的吧。”
“咱们帐上那些钱怎么办?”
“转空了也没用,银行一查就知道钱去了哪里,多连累一个人,况且现在也怕是迟了。”
“呜……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洪玉贞越想越伤心,死的心省有了。
凌之北这时神情一动,“玉贞,我去自首,能争取个宽大处理的机会,听凌寒的话音可能马上要对我动手了,也许他真的收到了什么消息也说不定,你下车吧,我去督察部……”
洪玉贞望着丈夫开车绝尘而去,泪眼一片模糊,繁华过后有的不光是寂寥,更多的是心酸!
上午九点半左右,组织部李茂林副部长带队几个人来到审计局找凌寒谈话,院里人都知道凌寒要被提拔了,想想这小子上班才一个月就要提了,有几个人郁闷的想一头撞墙上。
与此同时,市监察部的几辆车直接到了龙田乡,去提拿郑之和、凌之北,事前没通知县府,怕消息走漏,可到了地头只提到了郑之和一个人,却没有凌之北。
这个时候带队的人才打电话往县府办公室询问并传达指示,很快收到回复,原来凌之北一早就进了县府,在监察部那里交待了收受张东健好处的情况,说是受不住良心上的谴责了,必竟是混了十几二十年的人,油滑的很,就这样,凌之北的态度也让人感觉积极。
整个儿龙田乡这边开了锅,刚遭水灾,马王庄新建在即,哪知大人乡长一块被人家请走了,乡里人都知道和前一段时间被请走的张东健有大关系,不过好多等解决问题的人都急了。
办公室召开紧急会议,龙田乡不能一日无主呀,那边损失奇惨,刚遭水灾,马王庄要新建,企业工厂全给大水毁灭,据不完全统计,几个厂子的设备加一起就有达三千万,可现在全部被大水冲成了一堆废铁烂铜,乡里400万款子昨天又被凌之北转进了帐上,这是项雪梅亲定的南山沟修堤款,就这一下把龙田乡就给挖穷了,此时的龙田乡整个儿就是个烂摊子。
有钱的时候谁也想去,这时候变成讨吃要饭的了,谁人家想去?躲都躲不开。
可以说马王庄家家户户的损失也在十几万以上,除了人还在,什么都没了,太叫人头痛了。
会议的气氛很沉闷,刘民海首先开口,“大家有了困难不要怕嘛,人向来是不怕困难的,我们要迎难而上,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龙田乡还是有资源的嘛,眼下是困难点,我相信一两年之后,龙田乡还是有希望成为本县富户的。”
副县长廖仁忠看了一眼项雪梅,他是没准备说话,旁边的副县长王保生也没说话,居然没一个发话提议合适人选的。
顶雪梅左右看了看,心说廖仁忠今天发言的可能性不大了,一直以来龙田乡的工作是他主抓的,今天搞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县长脸上能有什么光?廖仁忠的心里其实在担心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