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陈飔澈的命令之后,雷顿带着他的密信和一众羽林卫军士连夜启程,直奔帝都飞鸿而去,而与此同时,另有两队人马也是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连江走廊。这处要地说大不大、说小但也不小,目前到此的清川西征援军也就只能控制住卫所周遭二十里的地方,即便是陈飔澈已经命人加强了巡逻,但是久居于连江走廊的人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仍旧是能够找到巡逻军士的漏洞。
此时,卫所的大帐内仅剩下陈飔澈二人,他对着任逍遥说道:“逍遥,你先不要冲动,这个事情我们从长计议,这个罪责……。”
“不可能,不可能。”任逍遥喃喃地说道。
“什么不可能?”
“这个罪责不可能,家父、家父绝对不会如此,我的道法与那山匪头子和周雅言施展的格格不入,家父怎么可能会修习邪法。”
“逍遥,莫说是你不信,就连我也不信,虽然任大夫在世的时候我还年幼,但也对他的为人一清二楚,皇爷爷和父皇私下里对他也是不吝赞美之情,此事大有蹊跷,我们徐徐图之如何?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解了清川北境前线的危局。”
“唉,殿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说罢,任逍遥也是抱拳行礼就走出了大帐,陈飔澈见状也是没有再多加阻拦,毕竟目前知道的消息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然而任逍遥可以当甩手掌柜一走了之,陈飔澈却是不行,经过一夜的折腾,此时已近寅时三刻,郑欣竹已经先行一步去处理连江卫所的问题了,二皇子在甩了甩略显昏沉的脑袋之后也是走出大帐去寻郑老将军。
不得不说郑欣竹不愧是三朝元老,虽然对于连江卫所不甚了解,但在经过白天一天对于卷宗的翻阅之后,他也是迅速地找到了接替马昊的合适的人手,此时他已经安排好了卫所的全部人事调动,只等陈飔澈到来敲定即可。
很快,陈飔澈寻得了郑欣竹所在,二人敲定好卫所的将领安排之后准备休整一日再出发,毕竟经过将近一天的战斗所有人都很疲惫。然而就在此时,一名军士在赵潇澜的带领下跑了过来急切地大声喊道:“报!紧急军情!游牧大军已经跨过通源防线南下!”
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军士,陈飔澈和郑欣竹都意识到根本没有时间来给自己进行休整了,这支疲惫的清川大军在三艘扶摇巨舰的掩护下即刻启程,同时还派出了一伍军士去催促后方的主力舰队加速追赶先锋,兵贵神速,但是即便如此,北境前线的局势对于清川来说还是不容乐观。
清川、银竹防线以北。
经过一段时间的劫掠、扫荡之后,王庭的主力终于是开始南下,虽然用后世的眼光看来此时的王庭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只要清川朝廷能够下定决心派遣任意一支精锐北上,或者命令沿途的清川军能够倾巢而出纠结成一股不弱的力量,就能够让这支区区十几万人的王庭大军有来无回。
但是在当时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清川的剩余几支精锐只能是被钉死在各自的驻地、防线上:京畿地区的玄霜军本就人数捉襟见肘,绝对不能妄动;圳星城的虎贲步卒虽然在徐建威的带领下血腥镇压了蠢蠢欲动的部分南疆部族,但是南疆遗民的问题由来已久,通常都是摁下葫芦起了瓢,因此自成立伊始虎贲步卒就没有离开过南疆这一亩三分地,况且此地距离银竹城尚远,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此看来这支精锐也只能是继续镇守清川的南方门户;至于东海的云梦水师虽然陈峡越早就想着集结兵力驰援前线,但是由于贺璃几人在东海之上搞出的大动静,导致了陈大统领也是暂且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没有了精锐军队的冲击、掩杀,从通源到银竹沿线的寻常驻军也是在朝廷的授意下坚守不出,毕竟游牧军队不善攻城,但是事实果真如此么?
在王庭多年的苦心经营之下,诸如图巴鲁、乌哈木等人潜入清川的重镇之中偷师各种工程器械的营造之法,按照他们的说法就连神武大炮都可以仿制,更何况其他各种器械,况且在攻打通源的战斗中王庭大军也是打造出了数量众多的投石机,缴获的火炮等物也是能够被立即重新投入战斗的。
因此在后续的战事中,面对攻城器械完备的王庭军队,龟缩在一个个小城镇中的清川军被各个击破,至于小村落更是被王庭麾下的铁骑如风卷残云般碾压成了齑粉,扫荡战事进行的异常顺利,就连率先南下的骊擎为此也是受益颇多。
本来以骊擎的想法,自己孤军深入,而且四万多人的大军目标太过于明显,沿途必须要小心谨慎的拣选小路或者昼伏夜出的推进。但是等过了两天之后才发现自己周遭几乎没有清川军的影子,就算是偶尔遇到一些巡逻的骑军也多是小股部队,瞬间就会被他麾下的游牧骑兵消灭掉。
起初在解决了几波清川的巡逻骑军之后,骊擎还担心会招来清川主力的围歼,然而事实证明他是多虑了,在已经解决掉了上千名的清川军士之后,依旧是不见有大规模的清川主力来袭,简单分析了一下局势,骊擎也是判断出敌人应该是被己方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出城应战,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因此,骊擎麾下的大军瞬间提速,兵分两路直插银竹防线,由于沿途没有阻拦,两支大军一路上以战养战很快就抵近到了距离银竹城不足二十里处,只是沿途的清川村落全都遭了殃,无数来不及撤离的无辜百姓惨死在游牧铁骑的弯刀之下,而一路烧杀而来的游牧大军此时也是在银竹城附近蛰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