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孙子小,精力足。
每天都想往外面跑,不然就满屋子打滚和哭闹。
女儿女婿又都在上班,刘玉兰只能一个人带着两个走路都不稳的孩子出去。
有时候他们非要下来走,她只能面前绑一个,另一个放下来,弯下腰双手稳着孩子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前。
小孩儿总是心急,常常连着跨出好几步。
等这一个玩够了,那一个又继续。
一天下来,刘玉兰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整个后背都不舒服,必须贴膏药才能缓解缓解。
“要不然,还是请个保姆?”
刘玉兰无数次生出过这样的心思——特别是在孩子很小需要吃夜奶的时候,她连续几个月没办法睡一个整觉,感觉说话、做事、反应全都变得特别迟钝时。
那阵子,她真的很累很累。
仿佛整个人落到了泥潭里面,一直往下沉。
可真的去看,又发现市场上能找到的保姆都价格高得惊人,又担心没有血缘关系,照顾得不仔细出什么岔子。
女儿也心疼她,说要辞职在家带孩子。
可刘玉兰知道,那样不行。
“你好好上班。妈妈和你讲,孩子大了不一定能给你养老,但你要是好好工作到退休,退休工资和养老金能给你养老,让你以后赚不了钱了的年纪里,也能好好过日子。”
不用手心朝上向任何人讨钱。
只有那样才能活得有尊严。
也因此,刘玉兰便继续操劳着自己。
她希望女儿轻松些,再轻松些。
而且,女儿工作和定居都没有在老家那边,平时忙工作,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和自己的生活,有空闲的时间很少很少。
她也只有来帮忙带孩子的时候,才能和女儿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了。
只是,偶尔会有些时候,刘玉兰会像现在一样,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更遥远的天际。
尽管此时她已经成为一个妈妈的妈妈,可她还是会想家。
想家里认识多年的老姐妹们,想家里的老伴儿,想那套自打结婚就住进去的老房子。
飘远的思绪被客厅里孩子的哭声打乱,刘玉兰忙在围裙上一边擦手一边快步跑出去。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