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是做些浣洗、缝补衣物的活计,挣几个糊口的钱。
军士们通常会将待浣洗或待缝补的衣服放在这里,待妇人们浆洗缝补后,下次休假便可以拿到。
毕竟一帮大老爷们,没几个会捏绣花针的,也没几个耐烦洗衣服的。
在世人固有的认知中,这些都是女人们应该干的活,不论哪朝哪代。
因此,寻常时候,帐子里都十分安宁,女人们守在一起做活,说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儿。
但是到了发饷的日子,这些帐子就会显得十分嘈杂。
通常是前排的帐子里三三两两坐着一些正在缝衣的老妪。
后头的帐子里,都是些缠绕在一起的年轻的躯体。
这一日,年轻妇人们的进帐总是格外多。
入了夜,独自哭泣的妇人们也很多。
没人愿意为娼为妓,但下一次发饷时却依旧如此。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在意了。
当然,大多数年轻妇人们都不是自愿来做这档子事儿的。
她们各有各自悲惨的遭遇。
我不算什么品德高尚的圣人,但也见不得她们如此糟蹋自己。
因此我出了点银子,在随军帐中设立了两间学堂。
一间教识字,一间教技术。
无论资质如何,只要愿意,都能学得一技之长,用以谋身。
她们有的学成离开,有的留了下来。
她们可以成为绣娘、厨娘、帮工、丫鬟,可以成为账房、夫子、宫女,也可以成为她们自己。
男人们向来轻视女子,就连守在我身边的侍卫们也是如此。
寒山寺每月都有前来上香的女眷,有些也会宿在寺中几日。
我暗中在寺庙留下了曾经教过她们的记号,于是她们找到了我的踪影,想了办法带走了我要传递的消息。
顾渊未曾察觉。
她们费了好些工夫,想要带我离开。
我没跟她们走。
而是选择进宫。
因为,我的价值,远远高于萧临远。
这一点,陛下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