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是吧?”袁氏莫名地与有荣焉,“我就说熙姐儿比画上的人还好看。偏她自己不信,总说自个儿‘不过如此’。”
高氏呵呵地斜睨过去,“你当人人都和你似的,总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总夸自个儿最好。”
袁氏啐了口,“可亏得我今天带了不少吃的来,要不然还堵不上你这张嘴了。”
俩人嬉嬉闹闹着往里走。
高氏不忘待客之道,一路行着与镜熙谈起过年的各种准备。又问她在京中是否习惯,毕竟比两广冷了太多,生怕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受不住此般严寒。
镜熙一一答了,“京城有暖炕,可比祖宅暖和许多。出门还有车马轿子,冻不到的,劳烦大奶奶挂心。”
与此同时。
飞翎卫玄副使公孙闲早早得知袁家大姑奶奶今日应当会归家之事,早已命人留意着。一听闻这位大姑奶奶出了门,便溜着马往这边走。
他也不晓得寂王殿下让他走这一趟为甚。
若说是让他帮忙把冯胥的事情尽快处置了……又不太像。
行至槐花胡同旁边,公孙闲正打算到将军府门前拍门叫人。眼眸流转间,看到旁边道上有一顶绿呢轿子经过。
这是八人抬绿呢大轿,轿夫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全身褐色短打,着同色靴子。他们虎目圆睁,寒冬腊月里撸起袖子露出精壮结实小臂。
这般的气势,足以让偶尔经过的路人无不心惊避让。
但更让见者骇然的,是绿呢轿子上挂着的翎羽。
白色翎羽代表着飞翎卫中三品南北镇抚使。即便是京中一品大员,见到这两位也无不客客气气的,谁都不敢造次。
所有人纷纷绕道而行,谁也不敢近前半步。
公孙闲却眼眸微闪,摸摸下巴暗自思忖。
南北镇抚使被寂王殿下派去另有要事,现在肯定不可能出现在槐花胡同。但这世上敢随意取用南北镇抚使轿子的,也仅有一人了。
公孙闲弯唇轻笑,驱使着马儿到了轿子牵头去拦。待到抬轿八人认出是他将轿子停下,便懒懒趴在马背笑问,“可是涉川在里面?”
涉川是当今寂王殿下的字。
知道的人少,敢叫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巧得很,他是那“无几”中的一个,自然不放过任何私底下可以这样唤他的机会。
轿帘微动。
有力修长的手于轿内将它微微拨开寸许,“有事?”
公孙闲哈哈笑着翻身下马,三两步跑到轿子跟前,“我得去袁大力家敲打敲打他。正愁着袁大力那犟脾气不一定肯听,可巧你路过。不如帮我一帮?”
轿内人好似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缓步行出。他身量很高宽肩窄腰,相貌极好气度矜贵,一双眼眸深若寒潭望不到底,令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
正是当今摄政王,寂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