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锡似笑非笑:“他敢卖,你也敢买?”
老板的头越发低了:“押上表妹确实不太合适,此事尚有回转的余地,公子莫怒。”
楼下陈何生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紧接着又闹了起来。
所有人心里头门清,陈何生已经不可能赢钱了。
陆锡把账本甩进了老板怀中,问道:“银子已经拿到手了吗?”
提起钱,老板露出了一点喜气,道:“有四百两现银已清点入库,余下的银两和契子已签字立据,坊里回头会遣人去他家里收账。”
陆锡微笑道:“你猜我为什么在这?”
老板一头雾水:“在下愚钝,请公子明示。”
陆锡招了招手:“过来。”
老板俯身上前。
陆锡装模作样压低了嗓音,其实满屋子人都能听到,他说:“悄悄告诉你一件事,夏季多涝,引漳十二渠正在加固水防,当地官府银钱不太够用,朝廷拨下来一笔款,可是这笔钱在途径衡州府的时候,不小心失窃了一部分,你听说过此事吗?”
老板一思量,道:“此事我听说了,已经有好几天了,官家正在严查呢,据悉京城也来人了,莫非您就是为了此事……”
陆锡:“打住。”
老板把后半句话吞进肚子里。
陆锡语气缓和了几分:“听我说,失窃的那笔银子呢,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千两。朝廷拨下来的官银上,统一都打着圣元通宝的标识,谁也做不了假,本公子是提醒你一声,这不义之财啊,最好别往家里划拉,还是早早报给官府比较好。”
老板的脸色骤然惨白,双膝一软,就要跪。可膝下却莫名有一股力道,稳稳地托住了他,强迫他站稳。
冷汗如豆砸在衣袖上,老板:“公子,您明察,我……”
陆锡一抬手,打断他的话,问了句:“老板贵姓?”
“鄙人姓杜。”
陆锡点头:“杜老板是开赌坊的,眼明手捷,消息灵通,您要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能帮朝廷追回这笔官银,那等于是立功了呀。”
杜老板是聪明人。
陆锡的暗示可谓是很明显了。
官银不是他偷的,他犯不着紧张,只要他不贪,把银子上交,并供出银子的来路,官府不仅不会罚他,甚至还会赐给他嘉奖。
杜老板的脊梁慢慢挺了起来,他领着美人告退,立即去查那官银上的标识。
苏锦书听了许久,半是明白,半是糊涂。
她问道:“什么官银?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