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山谷下面”
这人冷笑,“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姓罗的小子手段可比姓温的狡猾多了,别说她能不能找到那个人山谷,就是找到了,那儿已经填埋堵死了,她也找不到猫腻,也许她也猜到了咱们一定收了尾,反而借此钓着咱们主动派人过去引蛇出洞而已。”
“没准,现在那山谷里面就有人蹲着,所以我们决不能先乱了阵脚,相比于手段频出,暴露在阜城这个县令地盘,还不如从别的地方去对付她——案子上传,重审,府台既有权力介入,如今流言蜚语,人云亦云,影响不可控制,非她一个县衙可以主管,正是夺权处理此案的好时候。”
“那就”
他们的言谈并不似普通老百姓的手段心术,倒是对官场之事熟稔老道。
针对罗非白这人的手段既无声无息铺张开来,亦同时规避了罗非白会用的手段。
交锋而已,似一场春时雨,总伴着雷霆,又一闪而过。
—————
既要双管齐下,之前的案子自然也没耽误。
后头既是查证,验事,坐实之前那些案子的证据连贯跟人证口供,也串联起了两个案子,外加捂住铁屠夫身份,在私底下坐实那些女子失踪案子。
光是案宗就被翻了个彻底。
连着几日连轴转,别说本来就身子单薄的县太爷越发清减风姿,就是李二都掉了几斤肉,衙门上下都瘦了不少,还好办事有章法,薪酬固稳,这些大老爷们也不埋怨。
他们在前面忙衙门刑案之事,尚算清闲的牢狱女狱卒们接了张叔委托的差事,也给罗非白找了几个负责庭院洒洗的仆人,有名有姓的知根知底之人,不容易出事,不过也按照罗非白的要求聘了一位生活艰难老实木讷的好厨艺老厨娘。
让她带陈阿宝负责灶台之事。
一个孤苦无依,有技艺,踏实肯干,且厨艺不俗,一个有使不完的好力气,衙门的伙食水平顿时蹭蹭上涨,李二等人也免了整日外出买饭的辛苦。
衙门之事红红火火,永安药铺古井杀手的名声也传遍诸县。
罗非白这日却带着一份案宗跟江沉白去了温家。
大抵案情有了明朗,温家气象一扫从前的郁闷低调,且门庭似有了热闹之意,罗非白他们来的时候,正撞见其他登门访客。
年过四十的举人老爷,沈安和乍一看起来比年纪看着年轻,尽显儋州沈家的名望气派,风度翩翩,后头的仆役护卫也带着不少礼物,温云舒跟其嫂子陈氏代病母招待此人。
因家中无长男,未免闲言碎语,门庭大开,罗非白两人骑马而来,其实早早瞧见了。
“大人,您说放任此事发酵,自有耐不住的人上门,是这人吗?”
“不过,人家上的是温家的门。”
江沉白现在看谁都像是幕后黑手,可是绷紧了锐目。
罗非白对此也不予判断,只低声说:“看见我们了。”
本来想晚点进去,但沈安和也瞧见了罗非白,主动出门过礼。
温云舒娴雅之外另有酷烈果断的性子,索性一起招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