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书意眼里,把这些录音内容听写出来,但凡是个接受过本科教育的人都能胜任的。
所以她也没多管秦时月,时宴的专访稿截止日已经悬在头顶,而她还有许多细节没有敲定。
自从郑书意从业以来,她从未在一篇稿子上废过这么多精力。
倒不是说她以往不认真,她的分析理解能力与文字组织能力完全能够驾驭她所接触到的所有任务,大多数时候还会觉得游刃有余。
但这一次的稿件,难度直接跳了过渡阶段。
郑书意感到很吃力。
时宴的给的信息量很大确实不假,正因如此,郑书意对他话语内容的取舍便成了最大的难点。
似乎剪掉任何一处,接下来的内容便缺失了一环逻辑的支撑。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的落笔,郑书意都必须再三斟酌,仔细推敲。
为了专注,郑书意拿出了很久没用的降噪耳机,把频率调到最高,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消失。
不少人趴下午休,办公区的灯光也暗了下来。
秦时月听了半个小时,文档仅仅出现三行字,其中很多专业术语还是她连蒙带猜的,可是听到后面,实在是听不懂了。
她四处东张西望,随后轻轻挪动凳子,打算不耻下问。
她凑过去,低声道:“书意姐?”
对方没反应。
秦时月吸了口气,稍微提到了些音量:“郑书意姐?”
对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以说,秦时月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冷遇。
秦时月一屁股坐回去,摘了耳机塞回包里,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
只是手指按到关机键时,她清醒了一刻,闭眼做了两下深呼吸。
向恶势力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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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书意完全沉浸在时宴的思维里,再抬头时,已经六点一刻。
杂志社的下班时间是六点,但现在的媒体平台没有哪家能准时下班。
不过加班终究是加班,气氛没有之前那样严肃,有的交头接耳聊天,声音不大,正正好浮在格子间之上。
郑书意隐隐听到有人在讨论实习生,便下意识转头去看隔壁工位。
——空的。
椅子已经推进去,电脑也关好了,就连桌面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看起来似乎是个很爱干净的女孩子。
但是好像不太爱工作:)
郑书意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