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沉重打击里慢慢走出的江于尽刚好就听到这么句话。
虽然刚才没看,但是闻味道也闻得出是腐狼的气味。腐狼寻找猎物从来不靠眼睛,靠的是鼻子,能够嗅到两公里开外的气味,现在还没上来单纯是因为一楼的猎物还没有追逐完,过会儿——或许应该要不了那么久的时间就可以到这边了。
他想到了,但没说,跟着其他人一起重新上了楼。
又是之前吃饭的那个房间,但是气氛全然不一样,所有人都沉默着,听着从下方传来的不断的声响。
等待的过程总是心焦的,听下面的声音听了太久,他们已经分不清是从大厅内还是大厅外传来的,也分不清是混乱还在继续还是已经有人来救。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人出去探探情况。
虽然可能性极低,但他们还是害怕有什么东西跑进来,所以窗户也已经关上。房间里空气不流通,手边没有消消乐也很无聊,江于尽刚准备举手表示自己去,结果坐在另一边的温阳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边准备举起的手,说:“你发现动静也说不了话,还是我去。”
他看上去还算镇定,但是握上门把手的手却很明显地抖着。
他打开门下去了。
江于尽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温阳还没出发的时候他在想,下去之后他还在想。
有人发现他似乎是在走神,轻声喊了声:“唐果?”
江于尽想起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了。
他把自己委托人给忘了。委托人无了,这个委托也无了。
几乎是一瞬间,他直接起身离开座位推开大门。
他打开大门的瞬间,大厅边的玻璃窗碎裂的声音响起,一只腐狼从窗户里跳进,脚踩在玻璃碎片上毫无知觉。
大厅里有两个人,一个下去看情况的温阳,另一个是他刚准备去找的唐果。他们在大厅另一头,分明不短的距离,但是腐狼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就可以轻松跨越这段距离。
吹来的风带着浓重的腐臭味,腥臭的舌头似乎近在眼前。
没有走该死的需要提着裙子才能走的楼梯,浅色瞳孔微微转动,江于尽看了眼四周,之后直接一蹬地,借着力道横跨过从楼梯到吊灯的距离,顺着吊灯的绳迅速向下。
吊灯晃动,发出一阵玻璃碰撞的声音,下面的人听到动静,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像黑色花瓣一样凛冽绽开的裙摆。
江于尽弯腰拿下吊灯上的玻璃片挂饰,稍微使劲切上绳子。
一瞬间,吊灯快速下坠,在狼爪堪堪碰上人皮肤之前把整只散发着腐臭味的狼砸在了地上,玻璃片稀里哗啦碎裂,同样发出刺耳声响。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上面的人的注意,有人焦急问发生了什么。
下面没一个人回答。
唐果看着从吊灯上走下,弯腰朝自己伸出手的人,眼睛对上清透浅淡的浅色瞳孔,原本被下得发软的手奇迹般地伸出。
一边同样跌坐在地上的温阳侧头,整片视线都是纷扬的白发,瞳孔颤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