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泉给江陆放假的这一天,江陆打了很多个电话,许多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但当江陆说出公司待遇后,几乎九成的人都立刻应下。
最终,他打出了最后一个电话。
那头在听他说完后,几乎是立刻就传来了喋喋不休的抱怨声:
“你小子退役之后就销声匿迹,一出现就是让我去当什么保镖顾问,也不寒暄几句。”
“你说你躲起来就躲,怎么连我也躲,伤怎么样了?阴雨天还疼吗?现在还做噩梦吗?”
再一想到江陆跟他说的来电原因,师长更忍不住唠叨:
“你怎么这么倔呢,还当保镖,你当初可是最顶尖的那一批里的顶顶尖……怎么就沦落到当保镖了。”
“河子的事不怪你,他是为国牺牲,当时那种情况,你救不了他的,你自己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了知道吗?”
江陆望向天边:“嗯,我知道。”
“现在不会做噩梦了,我每天都很忙,我的雇主是一个很喜欢到处跑的性格。”
“我跟着她看过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她今天给我放假,所以我有空给你们打电话。”
这可能是他这几年来说过最多的一次话了,简直像是一个痊愈的病人在跟医生分享成果:
“阴雨天伤处也不是很疼了,我的雇主是会帮下属体检的,虽然那时候我还不算她的下属,但她还是带我去了。
现在我还在治疗中,她还帮我预约了心理医生,我去试了一次,觉得还是不浪费这个钱了,以前受过训,没办法对心理医生不设防。”
电话那头念念叨叨的声音停下来了,师长安静的听着江陆说,
说这半年江陆都干了些什么琐碎的日常,说他现在睡得很好。
说雇主误以为他喜欢花,还特地送了他一束,说那束花很漂亮。
江陆单方面的说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说道:“当初你要走,我问过你,你是不是真心要走,你说是。”
“但现在看来,我不用问你是不是真心要安心做一个保镖了。”
师长仿佛是喟叹,又仿佛是终于放心的叹息:
“江陆,我很高兴。”
“保镖顾问什么的,我就算了吧,都一大把年纪了。”
“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去见一见你的雇主,你竟然连我都想帮她挖过去,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师长说完,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也是顾问,那你工资多少钱?”
江陆说了个数字,以及福利待遇。
那头的师长:“……”
“我突然觉得,活到老,奋斗到老,我这把年纪当个顾问什么的也很威风嘛。”
“地址给我,我马上就来见我们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