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长公主死在途中,一切都名正言顺了,史书工笔下,还要参我一笔狂妄。
我看着一拨接一拨的死士,说心中不寒,是假的。
当队伍赶到漠北,已经折了一千人马。
看到顾家战旗的那一刻,我想起了那个明明害怕,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与赵以之为敌的皇后顾若为。
她说,她信我,定能带她父兄回家。
将顾若为的家书亲手递给顾老将军,我看着他严峻的脸上泪眼蒙眬。
他直直地朝我跪下去。
「长公主当机立断,若再迟上小半月,顾家军……」他声音哽咽。
粮草紧缺,连将士们过冬的棉衣都被苛刻。
这场守城仗打到如今,多数将士早就精疲力竭。
如今等到了援军,总算得到喘息空荡。
我看着城防图,雁城易守难攻,这也是漠北迟迟打通不了这片关隘的原因。
有顾家军铜墙铁壁的驻扎,对漠北军来说,何尝不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和拓跋冽递了个眼神,她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并不是什么善心的好人,相反,我血中的好战因子正在隐隐作祟,来到这片土地,我只感觉难掩的兴奋。
我从来不做无功之事。
从夏传信说,京都里有人坐不住了。
我看着不自觉被我咬破的手指,缓缓在纸上留下一个字。
「杀。」
三日后,漠北军再次发起进攻。
我坐在城墙上,身着华服,看着城墙下狼烟遍地,只觉得浑身兴奋得几乎要颤抖。
拓跋冽说得没错,我原本就是一个疯子。
我挽起弓箭,朝着头领的方向射去。
第一箭,他躲了过去,第二箭,擦着他的胳膊。
他哈哈大笑:「看来赵国的伙食并不好,公主连挽弓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三箭,一箭封喉。
我脱下流光溢彩的华服,露出里面的铠甲,拓跋冽早就为我备好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