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宿在富阳吧,车夫应该也累了,没几个人像你这么经得起折腾。”
缘子没有搭话,望着天边,“夕阳真美……”
与莒见缘子的态度,只好去吩咐车夫先去城里找家客栈先安顿下来,再来城门找他们。
夕阳也渐渐隐没,天空开始有了星辰,江边的蚊虫有些多,与莒知道缘子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在旁边默默的赶着飞虫。
“回去吧,有点饿了……”缘子拍了拍屁股起来,然后才想起与莒是将薄衫铺在了地上的,又不好意思的拿起来给他
与莒看着缘子的样子笑了,仿佛她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她见缘子可能看着只留下一匹马不知怎么办,与莒便先开口,“我们许久没有一起骑马了……”
缘子想起蝶漪说过的话,心里自然知道的与莒的心思,若是原来,她定然不会拒绝,但现在不可,她不能再与他有什么纠缠,她倒不是顾念亦如什么的,只是觉得……怕自己好不容易走出这泥淖又掉进去罢了。
“那样若云太累了,我们牵着它回去吧……”
“可你不是饿了吗?骑上它总要快一些。”
缘子还是摇了摇头。
“那好,你坐上去,我牵着它。”与莒说完,解开了缰绳,牵到缘子面前想扶她上马,缘子看此时不好再推脱,一边自己上马,一遍道:“不用,我与若云还是熟的。”
与莒的手晾在那里,他又笑了笑,觉得缘子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到了,怕是又要醋了,回头看到缘子轻轻伏在马背上,白马佳人,好一幅美景,遥想当年,这若云是杨将军送他的生日礼物,缘子说这匹小母马的毛发像云朵一样洁白,就叫若云吧,也希望自己的与莒哥哥以后能骑着它漫步云端。那时他们人儿小,缘子虽然有自己的马儿,还经常毫不避讳的和与莒同乘一骑,随着他们慢慢长大,缘子便很少和他一起骑马了,到现在,甚至要开始避嫌……看着缘子似乎睡着了,自己冷笑两声,似是嘲讽自己,怪谁呢……
缘子其实是在装睡,她也回想起了好多儿时的事,那时与莒初到临安,与已是皇子的贵和相比显得娇小瘦弱,身上没有那些世家子弟的纨绔气质,反而是正气凛然,他从不与人争强斗胜,每次在宫中聚会,只有缘子和静纯与他熟络。只有那次她和静纯惹恼了韩丞相家的公子和与几位比他们大一些的宗亲,没想到竟要出手,缘子和静纯自然是不怕的,但与莒却冲出来替她们挨了打,缘子和静纯惊慌失措,关键的时候贵和挺身而出,三人的拳脚自然不只是那些公子小姐们的花拳绣腿,也正因此三人连带受罚,与莒却自愿跟过来一起,还说着“有难同当”的话,他虽有些愤愤不平,但却很能隐忍,安慰她们之余还说“自己以后好好学功夫,强身健体,再不拖大家的后腿!贵和和与莒也不再有隔阂,”四人“战友”般的友谊从此便牢固不可摧,尤其是随着身份的时移世易还能坚持这么多年,临安城的贵族圈子里对他们都颇为忌惮……而今虽然在外人看来,尽管闹了些矛盾,为着各自的利益也还会牢固的绑在一起,但缘子明白,她们四人之间,可能已有分崩离析之势……这一路上,她能感觉到与莒对她的倍加照顾,那种关爱更胜从前,但她知道她不能接受,她每次委婉地拒绝与莒都不看在眼里,如今装睡也是不知该如何再将这事说的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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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车夫看来早已在城门等候
与莒刚做了个嘘的手势,缘子就马上起来,“到了?”
“嗯,小的已经让店家备好饭菜了,等公子和姑娘一到就可以用膳了。”
“你想的真周到。”缘子下马
“哪是小的想得周到,都是公子吩咐的……”车夫笑着把马牵过去
缘子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阵波澜,看着与莒笑了笑,与莒也笑了笑,一路无话,行至店中,吩咐上菜。
“一起坐下吃吧。”缘子对车夫说
“小的哪能和贵人们一起吃饭呢,这不折煞小人了。”车夫连忙推拒
“一路上你也很是辛苦,既然你家姑娘说话了,就别客套了。”与莒知道缘子可能是想有个旁人在场,免得自己总和她搭话,但是这怎么能阻止自己呢
那车夫还是有些不敢,缘子有些厉色:“赶紧坐下。小二,添副碗筷!”
这饭吃的颇为尴尬,那车夫只敢夹自己面前的那盘菜,头也不敢抬,他说不敢是真的不敢,这哪有自己吃饭来得痛快啊,缘子却当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吃菜,与莒心中又开始了嘀咕:“缘子从前断不会这么不体恤人的,如今怎的这副脾气……”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未停下,夹了一大口菜递到她碗中:“缘子,你最近一直很劳累,多吃点!”
缘子见与莒还是如此不放过自己,停下了碗筷沉默着,那车夫见世子发起了攻势,但姑娘并不领情,赶紧放下碗筷:“小的吃完了,去后院看看车马,贵人们慢吃。”
车夫说完溜之大吉,与莒笑了:“你看看你,给人家拘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