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缺钱,为了请个好月嫂,甚至愿意给出比市价高出一截的报酬,可就是找不着像张嫂那么踏实靠谱有爱心的月嫂。
后来请过的那些,要么喜欢偷懒,要么照顾孩子不认真,险些烫到宝宝,甚至还有人顺手牵羊,从家里偷拿好些东西走,如果不是时常找不到东西,又从监控里亲眼看到那人作案过程,江晚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高薪雇来的月嫂竟然是小偷。
接二连二遇到各种不靠谱的人,江晚瑜对月嫂这个行业彻底失去信心,又找不到谁帮忙,只能全靠自己带。
她换了个方向,请了一个只用帮忙做饭和打扫卫生的保姆,这样就省了家务活,每天只用带孩子。
虽说不用再做任何家务,可仅仅是带孩子,就已经耗去她许多精力和耐心。
她发现自己以前想得太简单了。
怀孕期间,憧憬的全是母慈子孝的美好画面。
分娩时受尽苦楚,才知道怀孕已经算轻松了;
孩子会翻身会乱爬后,才知道不会翻身只能老老实实躺着的宝宝有多可爱;
孩子会走会跑后,才知道不会这两项技能的宝宝有多省事儿……
偶尔,夜深人静,江晚瑜不得不承认,自己后悔了。当初如果不要这个孩子,现在日子不知道有多轻松,哪怕是在支教地受苦,也比成天被孩子磨,消耗时间无法工作无法自我提升要强得多。
然而后悔也没用,日子还得往下过,除了咬牙继续向前冲,她没有别的退路。
擦干眼泪,江晚瑜独自咽下这份辛苦与孤独,熬过夜晚,天亮了看着太阳冉冉升起,内心又充满了对未来的热爱
与期盼。
跟成长中受过的那些苦难比,这点苦,算得了什么呢?她望着满屋子阳光,心里又是一片晴朗。
等女儿年满二岁,江晚瑜带着孩子回到曾经的支教地。
小镇虽然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在国家的扶持与领导下,经济状况有了改善,政府还为低龄幼儿建立了幼儿园。
工作日,江晚瑜一早把孩子送去幼儿园,下班后再接回去。
等到周末,她会带孩子去市里玩,买些婴幼儿零食,挑个小玩具,或者选套新衣服。
母女两个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有天放学,江晚瑜下了班照常去幼儿园接孩子,一见着她,女儿扑进她怀里哇哇大哭。
她哄了一路也没哄好,问为什么哭,女儿又不肯说。
直到回宿舍,小家伙抽抽搭搭开口:“我、我讨厌孙、孙小明!()”
江晚瑜抱着她,耐心问道:为什么呀?小明抢你东西啦?●()_[(()”
“孙小明老说我没有爸爸!还说我是野种!妈妈,野种是什么意思?我问郑老师,郑老师也不说,只会劝我别哭,可我心里好难受呀!”
孩子越说越委屈,张大嘴巴又开始嚎啕大哭。
江晚瑜听得心酸,孩子哭成这样,她也不好受,含着泪抱紧孩子,柔声哄:“周六妈妈带笑笑去游乐场玩儿好不好?笑笑最喜欢兴华公园的儿童乐园了,等周六放假,妈妈一大早就带你去,还给你买跟烤肠。乖,想想烤肠,要不了几天就能吃到香香的烤肠了,真是件很幸福很值得期待的事呢!”
江晚瑜吸了吸鼻子,捧起女儿的脸,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笑道:“人的心只有那么大,装了太多不开心的事,就装不下开心的事了。所以咱们一定要学会忘记不开心的事,多想想开心的事,这样生活才会快乐。”
笑笑也吸吸鼻子,眼泪汪汪看着母亲:“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呀?我都没有见过他……”
江晚瑜别过脸,不敢面对孩子期盼的目光:“爸爸他——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很忙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