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摆手道:“莫要声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使用这些是需要一些条件的,到时候再计议。其实这也不是我临时起意。当初得了这些烈酒,我便想着可以这么利用御敌了。当然了,酒最好是用来喝的,酒水这么贵,我也不想这么浪费掉。这不是要迎敌了么?只能带着试一试了。总之,希望能起到效果吧。”
周澈连连道:“一定有用,一定有用。还得是你啊,我就从没想到可以这么干。佩服,佩服。”
李徽心道:不过是燃烧瓶而已,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后世各国动荡,街头暴徒乱丢这东西,就是因为简单而且容易制作。只是这里没有汽油,只能用烈酒了。却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自己试了一个,倒是烧的火热,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用。
歇息之后,众人重新上路。鉴于距离栏杆集已经很近了,周澈建议分前后两队行动。由他率领三十名身手矫健的县兵在前面走,李徽带着大队车马在后方行进,遇到情况,也好及时应对,免得措手不及。
李徽认为可行,于是兵分两队,往北挺进。
走了不到十里,突然周澈带着十几人从前方飞奔而回,李徽忙下令后方车马停止前进。周澈等人来到近前,这才发现跟在他身边的除了几名县卒,还有七八名男女老少,像是当地百姓。
“周县尉,怎么了?”李徽忙问道。
周澈道:“有重要情况禀报。”
李徽心中一凛。周澈指着李徽对那几名百姓道:“这便是我居巢县李县令,你们将知道的情形详细禀明。”
那几名百姓听闻眼前这青年便是李县令,忙跪地磕头。
“李县令啊,你们可来了,救救我们吧。”
李徽看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像是逃难的样子,心中有些发凉。沉声道:“诸位请起,你们是哪里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名五十多岁的百姓叫道:“我们都是栏杆集的人,我是们唐家洼村的。我们听到消息,好多贼兵正准备过碾子山过来烧杀抢掠。他们已经将山那边的人杀了许多了,地里的麦子也都抢了。我们唐家洼就在山脚下,可不敢留在那里。所以我们村子里的几户人家便都跑了。我们一家老小跑了二十里,正准备去苏家湾投奔孩儿她娘家去。”
李徽沉声道:“你确定贼兵已经过了碾子山?”
那百姓道:“我是听村里的唐瘸子说的,他一早上山砍柴,看到上百名贼兵过了山谷,站在咱们这边的山坡上朝着我们这边的麦田指指点点。他躲在林子里听到他们说了,等山那边的麦子全割完了,便来我们这边。山那边合肥县的麦田已经割的差不多了,就这半天一天的事儿。唐瘸子回村一说,大伙儿便都跑了。”
李徽听到这里,表情凝重。
沉吟片刻摆手道:“放他们走吧,给他们些吃的。”
几名百姓千恩万谢的离开之后,周澈沉声道:“果然过来了,那便要格外小心了。李县令,你且按兵不动,下官带人摸去瞧瞧。”
李徽想了想,摇头道:“若叛军一两千人都已经过了碾子山,那便没有前去的必要的。去了也没法对抗。但我觉得,咱们应该还有机会。阻击他们的最好地点,便是碾子山的山道。你不是说,要过碾子山,只能从山道过来么?”
周澈点头道:“是啊。碾子山虽然不高,但是横在那里也有二十多里方圆,小山丘连绵起伏,山上全是乱草杂树。要么绕道,要么从山里的山道过来。要是绕道的话,都要饶几十里。下官这几天问的很清楚。”
李徽道:“那就是了,他们定取捷径。有山道不走,难道绕道数十里?他们知道居巢县合肥县没有什么兵马能跟他们对抗,否则也不敢从寿春赶了几百里来抢粮食。所以他们一定会走山道过来。我们唯一能阻挡他们的地方,便是在山道上。到了栏杆集这边的,大片的平地麦田,没有任何可以和他们对抗的地利。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行动。”
周澈皱眉道:“那可有些凶险,万一迎头撞上他们的大队兵马,我们可逃不掉。”
李徽道:“没听那百姓说么?抢粮的叛军只派了一百多人过来,我估计那是过来侦查的,并不想惊动栏杆集的百姓,所以在山坡上没下来。因为他们需要时间。合肥县那边的麦子定还没割完。他们又要割又要运的又要保护,兵马大部分都在做这些。等那边的麦子全部收割运走,便可腾出手来全部来山这边动手了。他们需要抓本地百姓当苦力,收割转运。所以才偷偷侦查。我觉得,我们有时间。”
周澈想了想道:“李县令的意思是,咱们急速行军,赶在他们头里,堵住山道进行伏击是么?”
李徽点头沉声道:“正是。我想赌一赌他们还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