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昭终于得一夜好眠,为雪前耻,次日卯时她便精神抖擞地起了床。
原本还想抱着娇娇偷香窃玉的陆劲拦她不住,无法,也只好跟着起身。
夫妻两人洗漱完毕,便相携去万寿堂请安,老太太见林如昭来,很是高兴,伸手将她招到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抱朴不知轻重,昨日祖母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
林如昭一听便知老太太知道她昨日贪睡的真相,直臊得红了脸,老太太反而爽朗地笑起来,摩挲着她的手道:“你们夫妻恩爱正是好呢,祖母还盼着你早些给抱朴生儿育女。”
话毕,老太太又叫丫鬟呈上礼单,道:“今日就是你三朝回门,你瞧瞧这礼单可有需要添加之处?”
那礼单丰厚无比,而且无比细心,每样礼都是送到府中各人的心坎之处,一瞧就是用了心。
林如昭感觉心头暖意流过,忙道:“太过丰厚了。”
老太太道:“你是抱朴好不容易娶回来的侯夫人,武安侯府自然看重你。”
她说完,便叫管事的丫鬟:“再去检查一遍,等侯爷夫人用完早食,就该装车出门了。”
那边正好把早食摆好,四人坐下来一齐用了早膳。及至用完膳,陆劲就要带林如昭回门,老太太特意嘱咐:“多在林府坐坐,不甚要紧,侯府今日不留你们的饭了。”
这是让林如昭可以在娘家待到用完晚膳再回来的意思,林如昭感谢老太太体谅,跑过去抱着老太太的手臂摇了摇,道:“孙媳谢过祖母。”
武安侯府是武将世家,便连寄养在此处的施韵筝也不苟言笑,老太太甚少能享受到小娘子的撒娇,因此老太太虽然很诧异但也受用得紧,拍拍林如昭的手道:“去吧。”
林如昭便笑着去了,压根没注意到一旁的陆劲馋巴巴的眼神,径直上了马车,结果她才刚坐定了身子,那陆劲也挤了进来,原本宽阔的马车顿时变得狭窄无比。
林如昭诧异:“你不骑马?”
“骑什么马,明日老子就要回去当值了,趁着今日该和你多亲近亲近。”
林如昭一听他要回去当值,心里一喜,面上却不露,仍旧正襟危坐。
但陆劲的长腿根本伸不直,只能委屈地蜷缩起来,与林如昭膝盖顶着膝盖,林如昭有些不习惯,便移了移身体,将自己更靠近车厢口处,结果她才刚移了一步,陆劲便又蹭过来,林如昭与他较上劲,他移她也移,两人斗法斗得不亦乐乎,最后还是陆劲胜出。
——他直接敞开了两腿,把林如昭的膝盖并在一起,夹在中间。
林如昭被夹困其中,挣脱不得,只等哼了声,转过脸去打开障扇看街景,陆劲见她不肯理会自己,也不甘心,便勾着她说话:“说来今日陪你回门,可我却对你家人并不熟悉。”
这是示好的意思,林如昭想到老太太的上心,心一软,便道:“我家中你只需理会阿爹阿娘便是。”
陆劲诧异。
本朝以孝治天下,他未曾想过软绵绵的林如昭能毫不避讳地说出这般忤逆之词,一时眸色深邃,若有所思。
林如昭知道他久居北境,恐怕对林府的事知之甚少,于是坦言告之:“如今你我算是一家人了,我便也不瞒你。祖母生有阿爹与二叔两个孩子,阿爹素有敏才,早早便入朝为官,等二叔终于也中了进士,阿爹已是朝中首辅,依照朝中规矩,二叔便不得留在京中,需得外放。”
“二叔原去的也是江南富庶之地,只是不巧,那年倭奴来犯,他奉命抵御外侵,不幸断了腿,自此不敏于行,这官也就做不下去了,无奈只能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