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都有空,”郭文章幽默道,“市委书计很闲的,成天没事干。”
田奥哪敢接这种正治玩笑,起身道:“不打扰郭书计休息,我走了。等演员到位我再向您报告。”
四五分钟后,秘书出现在门口轻轻敲击两下,恭敬地道:
“郭书计,詹周五书计要见您,之前我已解释您身体不舒服想早点休息,他还是坚持……”
“周五周五,今天又不是周五,他神气什么?”郭文章开了句玩笑,无奈道,“见就见吧,周五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脾气,让着他点儿。”
话虽这么说,郭文章却深知老搭档私底下显得倔犟、不近人情,公开场合绝对尊重自己,上次莫小米案子与黄运雄紧张对峙互不相让,郭文章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
果然,詹周五进病房时耷拉着脸很生气的样子,说话也带火药味儿:
“现在见郭书计比觐见皇帝还难,层层防守,重重阻力,再这样下去就成孤家寡人了!”
郭文章叹了口气:“周五,大晚上的你明明占用我的休息时间,能不能别夹枪夹棍?最近身体状况很差,秘书们也为我健康着想。说吧,谁惹你不高兴了?”
“阳玄高速!”詹周五硬邦邦道。
“噫,阳玄……”
郭文章皱眉道,“那条路卡在衡芳还没通车,倒先爆出问题来了,荒唐!这回牵涉到谁?”
“案子相当复杂,我也是接到邻市纪委协查通报才着手调查的,”詹周五道,“阳玄高速衡泽段工程合同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工程款一次包干不承认任何增项;承诺兜底所有风险;自愿承担除不可抗力外所有延期责任……郭书计,不懂法律的文盲也不可能签这种愚蠢之极的合同,您相信出于苏云集团之手?”
“苏云专做公路桥梁工程,应该有严密完善的合同模板。”
“偏偏没按标准格式,如所预料的,凡合同没明确的糟心事儿实际施工中都遇到了,苏云也就耍起了无赖,即我承认所有责任在我,但正府不帮忙处理协调工程就没法继续做。”
郭文章又皱眉:“那么跟邻市纪委有啥关系?”
詹周五道:“阳玄高速按照地级市行正区域分为七个标段,衡泽段虽然开工最晚却是第一个招标,合同出来后整个行业大哗,第二个标段拖了很长时间才启动但之后重归正轨,仍按照行业通行模板签订。”
“一收一放,权力的寻租空间。”郭文章对此了然于心。
“就整条阳玄高速公路工程而言,苏云集团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或者说它根本没失去什么,拖延工期的压力都在市区两级正府身上,它只须耐着性子跟我们磨洋工。”
詹周五道。
郭文章微微颌首:“这么分析,关于阳玄高速种种怪现象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不过操盘者明显在省里,邻市仅仅请求协助,周五当真想插手案子?”
“铁路警察,各管一段,”詹周五冷笑道,“衡泽段施工合同是市区两级出面签的,我只要查这个层面的操盘手。”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