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
他怒的是到了第三日竟还没得薛白彻夜陪圣人打骨牌的消息。
但必须冷静下来……圣人一般都在兴庆宫,这次移驾大明宫本就为了清静,倘若自己真能掌握圣人踪迹,那才是死期到了。
都已经发怒砸了东西,抱怨的话梗在喉咙里,李林甫眼珠转动,最后骂了一句别的。
“竟有人敢比我更得圣人恩宠!”
“阿郎。”
苍璧绕过满地的碎瓷,惶恐地躬身行礼。
“小人得到消息,称十七娘去了大理寺狱。”
李腾空近来很关心颜家三娘的病情,时常过去探望。
颜嫣年纪虽比她还小三两岁,书画上的造诣却非常了得,因此她也时常讨教书法,偶尔也聊到颜少府因薛白字太丑而收徒之事。
“虽然有进益吧,这字还是丑,也不知他最近偷懒没有。柳娘子说春闱放榜之后就不见他回家,可能是出事了?阿爷说京兆府捉了不少闹事举子。”
正是听了颜嫣似有意似无意的这一句话,李腾空离开以后当即让皎奴去问,得到消息后便赶来大理寺狱。
她终究还是用了右相府的权力,让小吏去问能否探狱,已等了一个多时辰。
站在那忽回想到颜嫣说话时亮晶晶的眼眸,以及嘴角微微带起的笑意,李腾空不由疑惑,不知她是否看出了什么,甚至是故意出言提醒。
应该不至于,那般纯真乖巧的一个小丫头,岂有这般狡黠?
过了午时,皇城中许多官员用过午膳,开始散衙还家了。终于,有小吏过来,引她入狱探视。
“炼师烦请留个记录,与案犯是何关系?”
“好友。”
李腾空没想到他们知自己身份了还要记录,看着小吏在宗卷下题了“挚友”二字,不由眼帘微敛。
皎奴递过一颗银饼与一串钱,淡淡道:“案犯的食本。”
“食本已有位姓杜的娘子交过了,足够的。”
“给他吃些好的。”
小吏这才收过银饼,称重之后记录在宗卷上,那一串钱却如何都不收,公事公办的态度,看得李腾空一阵诧异。
牢房中,杜五郎组织了一场斗草赛。
也就是每人选一根茅草,决出最坚韧的那根。
他看中薛白身下的草堆,伸手要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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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动他的。”杜甫倚在脏兮兮的草堆里笑道,“他好不容易才挑出干净的茅草。”
“他就是太讲究了。”杜五郎道:“食后连牙缝都要洗干净,比五姓子还娇气。我堂舅就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想把女儿嫁给他的。”
“哈哈哈,大丈夫当不拘小节。”
薛白懒得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