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了?”
“考了。”
杜鸿渐冷笑,转身向外走去,推开碍手碍脚的杜五郎,招过手下一名心腹,低声吩咐道:“他没在岁考,必然有人留意到,找出人证来。”
“喏。”
“带我去见韦祭酒。”
学馆中,一众国子监、礼部官员正在忙碌。
杜鸿渐等了一会儿,终于见韦述缓步而出。
“见过韦公。”杜鸿渐执子侄之礼,开门见山,低声恳求道:“请韦公出手,相救东宫。”
韦述捻着长须,抬眼看天,喃喃道:“东宫又有难?”
“是,韦公门下生徒勾结奸徒,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可是能动摇储位的大罪?”韦述低声问道:“譬如,私索盔甲、披甲入宫?”
杜鸿渐脸色骤变,不知韦述何意,慌连拱手道:“韦公了解殿下,他一向恭孝,自不可能如此。”
“那又何必老夫相救东宫?反而是国子监有一博士,无辜落难。之巽,你在大理寺任职,可否出手救一救他?便当我这世伯求你。”
“小侄……位卑言轻。”
杜鸿渐说着,不甘心就此作罢,道:“国子监生徒薛白,献骨牌以使圣人耽于享乐,或受指使,昨夜城中有大案或与他相关,可否调其试卷为证据?”
“唉。”韦述长叹,点了点头,转身步入学馆。
馆中正在阅卷。
很快,薛白的卷子被调了出来。
杜鸿渐目光看去,见到的是一手还过得去的书法,帖经对了十之七八,颇不错的成绩。
他知道薛白没考完就去联络了杨洄,遂再看诗赋、策问,卷子一翻,他却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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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诗赋的考题是《乐德教胄子赋》,以“育才训人之本”为韵,且用韵要求依顺序,对于国子监的生徒而言,这是相当难的题目。
但薛白答了,且行文很规范。
“王子垂训导于门子,戒骄盈于代禄。厉师严以成教诲,敷乐德而宣化育……”
这赋不算非常出彩,但挑不出毛病。
杜鸿渐不可置信,再翻了翻后面的策问,仔细辨别了字迹。
“敢问韦公,这可是薛白今日清晨才答的试卷?”
此言一出,周围一些官员当即不高兴。
“这位寺棘,此言何意?我等昨夜便阅了薛白之试卷,众目睽睽,你是指我等舞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