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虢国夫人有些合伙的产业,平时往来,多有流言蜚语,不如认个亲,以示清白。”
李娘听着薛白这些话,当即冷笑。
旁人能被这些鬼话骗了,她却知他完全是个不要脸的,今日与杨三姨结为姐弟,往后两人交情起来只怕更刺激。
“该怎么揭穿了他们才好。”李娘低声向杨洄耳语道。
杨洄想到了自己在布政坊中的外室,应道:“不要多管这种无聊的闲事为好。”
“他又要自己在圣人面前表现,本该让他扶持我胞弟的。”
“无妨,让他现眼,总有栽跟头的时候。”
李隆基打量了薛白与安禄山一眼,虽偏心胡儿,但天子的气度还是有的。
“说吧,伱们想如何比试?”
薛白略作沉吟,道:“安大帅跳了舞,我便唱个歌吧,只比谁更让贵妃满意。”
杨玉环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莞尔道:“这比试好,既想与我认亲,当是由我满意。”
李隆基放声嘲笑道:“薛唱歌啊薛唱歌,你这大白嗓,怕是想与胡儿比谁更可笑。”
圣人又风趣了,满殿众人连忙跟着大笑。
安禄山原本还想说话,此时也只好捧着大肚子傻乐。
众人笑过,李隆基挥挥手,道:“唱吧。”
“遵旨。”
薛白长揖一礼,朗声道:“我自幼飘零,举目无亲。幸得圣人眷顾,上元、中秋两次御宴,使我不再孤活于世。值此中秋良辰,以此怀亲之作,略报君恩之万一。”
一番话,李隆基满意地点了点头,包括他身后的高力士、杨玉环亦觉没有白白照拂他。
薛白走到殿中,与李龟年低声交谈了几句。
“先生可否帮忙弹水调曲?”
“好。”
不一会儿,悠扬的琴音响起。
薛白却并未马上开始唱,而是环顾了殿中这些国戚高官们一眼,缓缓说了一句。
“丁亥中秋,勤政楼御宴,感怀身世,作此篇,兼寄故人。”
此时此刻,还没人理解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众人只当作是一句普通的序言。
但有一种可能,也许这个序言会随着他接下来唱的这首词传遍大江南北,直到有朝一日,有人猛然惊觉并联想出其中隐藏的秘密。
为何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要在勤政楼御宴上感怀身世?
到时,他们或可以好好揣摩这词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