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有人匆匆赶来,道:“京尹,薛白在东市澄心书铺打了元户曹,如今双方都在东市署。”
“什么?”萧炅一脸讶然。
“哈?”
卢杞不由笑了一下。
他近来查杀人大案,在脑中已勾勒出一个城府深沉的薛白的形象,倒没察觉此时这个形象瞬间虚了起来。
“子良,你可随老夫一道往东市署,见一见薛白?”
“不可。”卢杞叉手行礼,道:“此獠神奸巨猾,不宜让他发现我已查到他为妥。”
“可你要了解他?”
“下官自会想办法。”
卢杞虽不去东市署见薛白,却换了一身便衣,往东市澄心书铺去了一趟。
他装成是一个准备考春闱的生徒,想要买经文。其实他二十岁不到就门荫入仕,五年间就坐到了吉温的位置。
“对了,听闻长安有位薛郎,很有名气,此处可有他的诗集?”
“薛郎的诗集?”
“不错,我想买一本。”
“那……客官可留一个住址,往后鄙店若是刊了,往客官府上送过去。”
“好,你们书铺打算刊书?”
随口问着这些,卢杞观察了这书铺,暂时未发现特别之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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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往族人家中去了一趟。
卢杞出身范阳卢氏北祖第四房,他祖父是开元初年的名相卢怀慎。而他拜访的是卢氏北祖大房,高宗朝宰相卢承庆之后……其实也没有很熟,但他听说卢家曾想招薛白为婿。
可惜这一趟也没有打听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只是,卢杞感到很奇怪,薛白为何坚定地拒绝卢家、崔家?五姓女都不娶,还想娶谁?
思忖着这些,卢杞又去了国子监,终于有了收获。
太子别院。
张汀正在屋中独自摆弄着骨牌,研习技艺,以准备在下次的御宴上让圣人牌逢对手。
但她看着桌案,脑子里思忖的却还是东宫的局势。
近来,李泌又有些惹怒她了,竟然又向太子进言,认为栽赃安禄山不妥,以河北形势为重为由,竟是劝太子安抚那个杂胡。
“安禄山在御宴上公然无视殿下,若殿下能主动与其冰释,退让认错以消弥纷争,圣人省心,只会认为殿下懂事又不至于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