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一直知道宗姑娘就是相府千金,不说而已。
而如今东宫、右相邀请薛白去赴宴,皆有嫁女之意,薛白拒了东宫,而接受了右相府的邀请,在他看来,意思已很明显了……
“薛白答应来了?”
李岫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薛白会很难邀请。
没想到只递了一封拜帖,不等上门去请,薛白已答复会准时赴宴。
“他不怕在右相府有危险,直接答应过来?倒是好气魄……伱们快去安排。”
出乎意料的顺利,李岫对结亲之事瞬间有了许多信心。
他遂兴冲冲地去禀报李林甫。
“真的?”
“是。孩儿思想来去,唯一的缘由,薛白对十七娘还有情意。”
“好啊。”
李林甫抚须感叹一声,仿佛连他那根根刚劲的胡须都柔顺了不少,问道:“宴安排在何时?”
“明日晡时。”
“好。”李林甫招过一人,吩咐道:“告诉陈希烈,本相明日没工夫见他,让他今日傍晚过来。”
他竟是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准备亲自接待薛白了。
之后又对李岫道:“宴上的护卫务必做好,莫让这薛锈之子找到行刺之机。”
“阿爷放心,上元节时孩儿便说过,他对十七娘动了心。”
“办隆重些,去吧。”
傍晚,陈希烈很听话地赶来了。
在世人的印象中,都以为这位盖章左相一定是长得畏畏缩缩,但不是,陈希烈年过五旬,看起来却比李林甫年轻二十多岁不止。
他是个长须飘飘的美男子,虽是宰相,却无官气,修得一身的仙风道骨之气。一看就有种博学典雅、温和如玉之感。
若宰相是用来摆在那里看的,他是一个很好看的宰相。
陈希烈被李林甫一手提拔为左相、兼任兵部尚书之前,亦是被加衔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换言之,杨銛正在走他走过的路。
“见过右相,请右相万安。”
陈希烈一进堂,匆匆行了一礼,忙不迭道:“杨銛已经顶到下官身后了啊,待他夺了下官的相位,恐要对付右相了!”
他当然急,他虽每日坐在中书门下打盹,其实也是有野心的。只要好好养生,待李林甫一死,宰执天下的自然就是他。
谁曾想,杨銛竟突然窜上来争。
“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