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腾空转过身带路,有心想告诉他,他为她做的那些事,与咸宜公主和好、与右相府和解……她都知道。
可话到嘴边,她却成了高深莫测的语气。
“凡尘俗事每能扰人心境,这右相府之事,你莫放在心上,更不必为此困扰。我说过,与你相处是修行。”
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为难,但说到后来,她也不知如何自圆其说,遂抬眼看天,淡淡道:“恰如那两片云,聚散皆为道法自然之理,不可强迫。”
薛白抬头看去,只见两层沉重的乌云已聚在了一起。
下一刻,有水滴落在他脸上。
“下雨了?”
“嗯?”
李腾空一愣,眼看真是下雨了,莫名有些窘迫,觉得丢脸,匆匆拉着薛白到廊下避雨。
“我不是说……”
“知道,道法自然嘛。”薛白笑笑,看着檐外突如其来的大雨,道:“顺其自然。”
皎奴拿了伞,转回廊下,见薛白与李腾空正并肩看雨,恨不得把这两人强摁在一起得了,免得有那许多麻烦。
“薛郎,伞。”
“谢了。”
皎奴瞥向薛白,忽想到自己今天难得穿了裙子,该依十一娘的吩咐勾引一下他,以示她是可以随十七娘陪嫁的。
她遂学着那般含羞抬眸,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眼神。
薛白似乎被她这一下弄得有些发懵,接过伞,撑开,匆匆走进了雨中。
“薛白,这里!”
平康坊门处,杜五郎坐在马车里探头看,见薛白出来连忙招手。
“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担心哥奴对你不利,过来接你。”杜五郎得意道:“我看这天色就知道要下雨,赶了马车来,厉害吧?”
“是厉害。”
薛白心想李腾空一个道士都看不出天气,反倒被这傻乎乎的小子看出来了,总之右相府也是奇奇怪怪的。
“如何?你婚事定了吗?”
“局势定了。”薛白道:“恰好抢在杂胡赶到之前,把事态与哥奴说透了。”
“说到这杂胡,你可知他往我家中送礼了?”杜五郎道:“不仅是我家,五杨家还有你老师家,总之是每一家都送了礼物,可比杨钊送礼还贴心,谁都说他好话。”
“有多贴心?”
“这么与你说吧,连我阿娘都说,这胖乎乎的范阳节度使看起来人不错,若贵妃不愿收他当干儿子,她可以当他阿娘……”
薛白很快就知道安禄山送礼有多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