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李季兰问道:“明日可有空来玉真观一趟,我还有些新的诗作想请先生品鉴……先生若不来,我难免写不好戏文呢。”
最后一句话有些抱怨之意。
李腾空原是负手云淡风轻地站着,闻言耳朵一动,看向李季兰,觉得她似乎很懂怎么撒娇啊。
戏文事关上进,薛白果然点头道:“那就明日前往打扰。”
“你看,薛郎不在。”
王韫秀四下环顾,低声向元载道:“他一进右相府便被哥奴请去了。”
“放心吧,若是最重要之事不会等到今日才商议。”
“可此事说明,薛郎与右相府有默契,不会出面反对边镇尽用胡人之策了,是吗?”
“韫娘,你病急乱投医了不成?薛郎尚无官职,如何反对?”元载道:“若真担心丈人,再写封家信吧,一则劝他亲近国舅,二则劝他尽快攻下石堡城。”
“信已写了几封了,可你难道不知,阿爷不敢回复。”
元载揽过妻子,柔声道:“且稍安勿躁,情形未必就像你想的那样,也许不是冲着丈人呢?”
“这还不是?!”
“嘘,先送亲,走。”
王韫秀忧心忡忡,继续环顾,终于看到薛白从小径那边转了出来,连忙迎了过去。
“薛郎。杜位已接到亲了,走吧。”
“好。”
“你肩上有些落花。”
王韫秀随手拂掉了薛白肩上的花瓣,以示亲近,随意地聊起天来,道:“明日到家中坐坐如何,让元载沽壶好酒,尝尝嫂子的手艺。”
“不了,明日已有邀约。”
薛白拒绝得很干脆。
但他也不装傻,压低了些声音,道:“眼下这风声,嫂子想必是有些忧虑王将军之事?”
王韫秀难得听到有人肯接她这话茬,有些惊喜,点头道:“是,公辅还说无妨,可我着实觉得是冲阿爷来的。”
“那嫂子找我,甚至找国舅都无用,这是真正的军国大事,我们完全说不上话,嫂子该去找太子才是。”
“说是得小心‘交构东宫’之罪。”
“王将军是太子义兄,天下皆知,这是一切罪责的根,到头来躲躲藏藏,与掩耳盗铃何异?太子不出手,指望我一介白身,岂非可笑?”
王韫秀犹有顾虑,担心反被太子牵扯。
薛白只好再提点她一句,叹道:“劝太子向圣人认个错吧,消除猜忌,王将军久任且兼统四镇,猜忌不消,谁都帮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