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涉皇位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之事,大家都有心理准备,没什么好说的。
杜五郎四下一看,问道:“田神玉呢?怎一直没见到他?”
“昨日骑马摔了,好在不碍事,正在歇养。”
宣政殿。
崔佑甫步入殿中,才对薛白执礼,须臾又叹息了一口。
都还未开口,两人就知道今日这件事不好谈。
“殿下,臣并非针对田神功,而是御史台有监察百官之职,既风闻此事,便不得不奏……”
薛白问道:“有证据吗?”
听得这句问话,崔佑甫不由一愣。
来之前,他已经考虑过薛白会怎么做了,一定会怀疑此事是有人在幕后指使,今日薛白的主要目的必然是先揪出那幕后指使者。
倒没想到,薛白竟是先问了田神功的罪证。这种时候,还能真的处置田神功不成?
顿了顿,崔佑甫道:“有人证崔旰,曾在鲜于仲通麾下参军,后随征南诏,一度在田神功麾下为牙将。当狗城之役,他就在田神功军中,亲眼见田氏兄弟下令奸淫抢掠、杀良冒功。”
“他也姓崔,与你可有亲缘?”
崔佑甫无奈,应道:“我与崔旰皆出身博陵崔氏,皆安平县人,祖上……确是同宗。”
薛白又问道:“有证据吗?”
崔佑甫拿出一封地契,道:“这些年田神功烧杀抢掳不止这一桩,他累积了许多家财,这是他在益州买田置宅的契书。”
“你如何得到的?”
“是崔旰收集的证据,本想呈于李光弼,听闻田神功入京了,便派人递至御史台。”崔佑甫道:“殿下监国后立即就颁布新政,现今田神功顶风作案,殿下若不处置,反而重赏,臣恐天下人不服。”
“若证据确凿,处置便处置,反倒是轻松了。”薛白道:“但你办出这莫须有的案子,田神功能服吗?”
崔佑甫道:“是臣无能,请殿下再给臣两个月的时间,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算上往返剑南的时间,两个月不算久。
但这桩案子若传出去,且不能立即有一个结果,任它酝酿两个月,那反而是比罢免田神功还坏的结果。
薛白于是在想,干脆先罢免了崔佑甫。
崔佑甫也感受到了薛白目光里的不善之意,道:“案子递到御史台,臣必须报于殿下知晓。但除了殿下之外,臣并未与任何人说过此事……”
他话音未落,已有宫人赶到了殿外,高声道:“殿下,宰相们求见。”
还没等薛白这边有所回应,又有宫人接二连三地赶到了。
“殿下,京兆尹杨绾求见。”
“殿下,度支使元载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