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不在长安,他还能有朋友?哪个?”
“是杨国舅府上的公子。”
卢丰娘原本欢天喜地的,忽听闻儿子与杨暄来往,那笑意就变得勉强了许多。
待她去与杜有邻说了,杜有邻先是欣慰,而后脸一板,不悦道:“逆子不立刻归家,反跑去与那等纨绔子弟来往,简直是不学好了……全瑞,你去把五郎找回来。”
待到暮鼓开始响时,全瑞才带着杜五郎匆匆忙忙回了家。
他们赶到书房,杜有邻问道:“跑哪去了?若我不派管事找你,你还要夜不归宿不成?!”
“啊?”杜五郎好生冤枉,解释道:“孩儿原本就打算回来了,因管家来,反而还耽搁了一会。”
“还敢狡辩?当了官,变得油嘴滑舌。”杜有邻叱道,“你与那纨绔去做了什么?”
杜五郎本就没想当这官,结果好话坏话全让他阿爷说了,原是不思进取,现在却是油嘴滑舌。
他无可奈何,老实应道:“阿爷放心,我们是去做了一桩善事。”
杜有邻也就是问一句,没听到回答就不耐烦地挥手让儿子退下,目光已落回书卷上、不欲理会此事,结果“善事”二字入耳,反而有了更多的怀疑,须知那些长安游侠儿,把嫖宿都当成救济弱女子的善事。
看着杜五郎告退的身影,杜有邻想了想,问全瑞道:“他今日去了何处?”
“去了杨家的别宅,五郎真是去做了善事,他赎买了一户人家。”
“什么人家?”
“是一个老妇、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另外,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
杜有邻手里的书卷一丢,道:“禁止他再与杨暄往来。”
“我?纳妾?”
次日便是中秋,杜五郎却忽然被两个姐姐问了几个问题,连忙大摇其头。
“阿爷误会我了,那不是……那是郑桂娘,她的兄长是我的同年,在西泸县令任上被南诏俘虏了,我想着不能让报效社稷之士寒心,便帮他家里一把。”
提到南诏,杜妗不由关注,问道:“姓郑?名叫什么?”
“郑回。”
杜媗想了想,思忖道:“似乎在何处见过这名字?”
她隐约记得是在薛白出发前整理的某一份文书上看到过,但她与薛白断了联络已有一个多月,上一次他来信还是在益州之时,说马上要随军秘密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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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颇风趣地说下一次该是攻破太和城,于城中写信了。
可杜媗免不了担心。
“阿姐若看到这名字,一定是替我看榜时,留意到了我的同年。”杜五郎道,“总之我与运娘情投意合,肯定是没有纳妾的心思。”
“不是看榜时见到的。”杜媗摇了摇头。
她当时就没去看过杜五郎那一榜的明经名单,想了一会,她忽然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