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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瑶只要结果,不听这些,吩咐道:“去,把宅子整备好。”
“是,薛宅格局还在,只要拆了院墙,很快就能整备好。”
杨玉瑶抿唇一笑,接过几封契书装进匣子,正要起身回后院,又有婢女赶来。
“娘子有拜帖,杜誊求见,称是来寻薛郎君的。”
“不见。便说我受了惊吓,闭门谢客了。”
回了后院,杨玉瑶停下脚步,整理了披帛,扶了扶头上的坠马髻,进了闺阁,只见到明珠正在收拾。
“他已起了吗?”
“瑶娘,薛郎君去后院了。”
“嗯。”
杨玉瑶知薛白的习惯,过去从背后搂住明珠,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近来冷落你了,可有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薛郎君是志在千里的男儿,绝不是明珠一介小婢能在背后捻酸吃醋的。”
“嗯,他的心不在我这里。”
“瑶娘,我不是这意思,他该还是重情……”
“不必为他说好话。”杨玉瑶轻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他。”
这几日薛白都起得迟,上午时分往往独自健体洗漱,她见不到他总是难免不高兴,但等到见到他了,气性也就消了。
用过午膳,穿着锦袍的俊逸少年又在书房中坐下,提笔要写策论。
杨玉瑶原本讨厌这些文章,却偏要凑上前。
她最近觉得写策论也很有意思。
比如前几天,薛白想看大唐旧年间的税赋记载,包括开元年间括户括田之策的记录,她便亲自出面,带他去了户部度支司的桉牍库,理由是核查她名下的田亩数量。
度支司是李林甫执掌财权的重地,自是轻易进不去的。但她为了显现比李哥奴更有权柄,只好动用了贵妃的关系。
那日,阳光从窗格照进桉牍库,能看到纤细的灰尘飘散,他站在窗边翻阅卷宗,神态认真,眼神沉静。她见了,竟觉得为他办成一件事比举办一场欢宴更为满足。
当时桉牍库里没有旁人,只有一排排的架子,她没忍住,于是贴过去逗他……至今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十分有意思。
她至今都在常常回想。
那日没能看完卷宗,他们后来又多去了几次。
她也渐渐明白他这份还没写完的策论是什么——改租庸调为两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