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鲁卡斯尔小姐离开铜榉庄园,到了费城。
鲁卡斯尔太太说,爱德华·布鲁斯尔在四岁之前,活泼爱笑,是个特别招人喜欢的小朋友。四岁之后开始有一些奇怪的举动,不喜欢跟人说话,自从鲁卡斯尔小姐离开铜榉庄园之后,性情更加变得冷漠,暴躁易怒,动辄在家里发疯似地哭闹。
鲁卡斯尔太太认为是姐姐的离开导致了孩子的性情变得更糟糕。
但是爱德华·布鲁斯尔从出生开始,从未与母亲分开。与他建立亲密关系的人是鲁卡斯尔太太,而不是鲁卡斯尔小姐。姐弟俩的关系再融洽,顶多只会在姐姐离开的那几天念叨着找姐姐玩,很快他就会找到新的玩伴儿。
鲁卡斯尔小姐的离开不至于令弟弟性情大变。
可是昨天在霍格博士和鲁卡斯尔太太的交流过程中,这位年轻的太太仿佛有难言之隐。
病人家属不能将情况坦诚相告,霍格博士也没有办法。
“小朋友并不是天生冷漠,无法感受温情的人。鲁卡斯尔太太,儿童的模仿能力是十分强的,或许你可以留意一下你儿子身边的环境,是否有以虐待动物为乐的人。”
鲁卡斯尔太太本就苍白的脸色,在听到霍格博士的话之后,几乎像白纸似的。
“霍格医生,我很确定孩子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求您帮帮我,孩子这么小,却如此顽劣,长大后他该要怎么办?”
可是还不等霍格博士说什么,她的目光落在办公室的钟上,已经是下午四点。
她大惊失色,说自己还有急事必须要带着孩子离开,霍格博士甚至来不及挽留,她人就已经带着孩子像是一阵风似的走了。
霍格博士和阿加莎面面相觑。
“阿加莎,你对这个鲁卡斯尔太太和她的孩子有什么想法?”
阿加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年轻的太太有难言之隐,鲁卡斯尔太太有着一双浅灰色的眼镜,眼里总是不经意带着忧伤。
“我觉得她好像有很多的苦衷,但是没办法说出来。她带来的小朋友总是在笑,但是笑得很虚伪,好像是在刻意模仿某个人。他并不是感受不到您的善意,但他选择了回避。霍格博士,我认为他身边有人在虐待他。”
阿加莎回想着小爱德华的反应,小朋友并不像大人那么老练,有时掩饰情绪的手法十分稚嫩。
“霍格博士
,鲁卡斯尔太太应该是瞒着丈夫带儿子到诊所的。()”
否则,她不会如此慌张地离开。鲁卡斯尔先生如果认为儿子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大概不会只让太太带着孩子到诊所。
霍格博士看向阿加莎的目光带着些许赞赏,他点了点头,随即神情凝重地跟阿加莎说:我认为这位太太在向我们求救。()”
“如果她和儿子受到了虐待,我认为向警察厅求救,会比向我们求救有用得多。”
“年轻的小姐,你还没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对有的事情暂时还无法理解。”
霍格博士脸上带着儒雅的笑容,他站起来收拾东西。鲁卡斯尔太太和小爱德华是他今天最后的访客,他明天大早就要赶去剑桥上课。
“那位太太走得这么匆忙,她明天一定还会来。如果她不来,也会让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再来一趟。阿加莎,希望你明天能到诊所来等候那位客人。”
霍格博士跟阿加莎去过埃斯科特警察厅之后,对她与人沟通的能力表示完全放心。
如果鲁卡斯尔太太真的会让另一个人来,说明他的猜测并没有出错。
“那位客人来了之后呢?除了旁敲侧击向她了解鲁卡斯尔太太和小爱德华的事情,您还希望我做些什么?”
正在从衣帽架上取帽子的霍格博士动作一顿,侧首看向阿加莎。
“你希望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