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荣心下一惊,连忙拉着她。
“素素,咱们犯不着和他们计较,不生气,你不生气,爹也不生气。银子他们都付过了,豆腐撒了就撒了。”
“就是啊,还是傅伯爷明理。银子都到手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莫不是想借此讹上我们国公府。”那婆子又阴阳怪气地道。
傅荣忍着气,死活挡着隐素。
隐素问他,“爹,你不生气吗?”
能不生气吗?
傅荣气得都快冒烟了,若是以他年轻时的脾气,若这里不是京城而是陲城,他万不会忍下这口气。
“爹不气,你也不气,咱们走。”
那婆子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衣襟。
“奴婢就知道傅伯爷是个能忍的,比起傅夫人来,奴婢这样的已经算好的。若是依着傅夫人的脾气,只怕是早拿了大扫帚往你们身上招呼。”
她故意拿自己和秦氏比,意在激怒傅荣和隐素。
隐素突然笑了。
“我娘的脾气是不好,她的大扫帚打的都是张狂的庶出之辈。听说你家二爷就是庶出,你家的姑娘公子也全是庶子所出。这不就巧了嘛。”
那婆子面色大变,眼皮子像抽筋似的想往后看,又不敢往后看。
“傅姑娘,你…休要对我家主子们无礼。”
“我无礼了吗?”隐素娇憨的脸上全是不解。“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你家二爷不是庶出,你家大姑娘小公子的不是庶子所出?”
那婆子面色更加难看,又不好在这个问题和人掰扯,只能赶人。
“傅伯爷,傅姑娘,你们银子也拿了,奴婢就不远送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给你们盛国公府送豆腐。”隐素说。
那婆子心说谁稀罕你们家的豆腐,扭着腰就进了门。
傅荣和隐素父女二人一走,那些围着的人也很快散去。
一上马车,傅荣是满脸的沮丧。
别看他现在是伯爷,婆娘还是县主,然而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京里真正的世家大户其实都看不上他们。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痛恨自己的势微。如果他地位权势更高一些,那些人哪里敢欺负他的女儿,又凭什么嘲笑他女儿。
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们普通百姓哪里敢和贵人们相争。
“爹,我不难过。”
“爹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但是他难过。
他难过自己的无能,难怪自己的低人一等,更难过自己不仅要忍着,还要赔着笑脸。
隐素心中翻江倒海,那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