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却是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的樊三娘,三娘胳膊上挎着竹篮,里面是刚采摘下的野菜,最上面还盖了一层甜果儿。
看清来人后,姜婉宁眼睛一亮。
她在陆家村并不受欢迎,许多人家顾忌着她的身份,便是在路上见了她,也只会远远地躲开,眼中全是打量和戒备。
之前有次她在河边洗衣裳,脚滑险些落进水里,正好被樊三娘扶了一把,两人算是搭上了话,之后一来二去的,也熟悉了些。
姜婉宁很是羡慕樊三娘的性子,她是个说一不二的泼辣女子,上能劝服公婆,下能管教儿女,就连高高壮壮的丈夫,也被她驯得服服贴贴。
反观她的端雅骄媚,在京中是人人称道的,可到了这等偏僻小山村,就没什么好处了,反会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樊三娘走近后先是将姜婉宁仔细打量了一遍,看她身上没有什么伤势,精神都比之前好了许多,她不禁奇道:“王氏这几天不搓磨你了?”
想到陆尚对她的维护,姜婉宁莞尔,摇摇头,眼中都多了几分光彩。
樊三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前几天我还叫家里那口子多注意着点,万一你那边不好了,先来我家避避难也行。”
“谢谢三娘。”姜婉宁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樊三娘看了眼她怀里的花,又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姜婉宁说:“没什么确切地方,我就是到处走走看看,家里……便想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她犹犹豫豫的,到底没有把陆尚说出来。
樊三娘理解:“你家里确实困难,我之前听说,陆秀才又好了?”
灵堂诈尸一事,实在奇之又奇,就算到了今天,村里仍有不少好奇的人家,或明或暗地打听着。
也就是陆尚没有出家门,不然少不得被一群人围住,好好看看什么人死了又能活。
姜婉宁微微颔首:“夫君他……是好了些。”不光是身体见好,就连性子都温和了。
她是听过一些灵异诡事的,什么人将死之时被救回来,从此痛改前非大彻大悟。
对于陆尚的改变,姜婉宁想不到其他原因,只能往这类奇闻上猜。
樊三娘得了一点儿答案,倒也不往深处问,她转言说道:“既是要赚钱,你有什么主意了吗?”
姜婉宁如实说:“我只知道能在镇上的绣房里接活儿,旁的就不清楚了,三娘你知道村里人都靠什么补贴家用吗?”
樊三娘是邻村人,嫁来陆家村也有五六年了,她不光清楚陆家村的门道儿,连着娘家村子里的生计也说了。
“……反正要说赚钱,还是豆腐坊最好,但咱们村里已经有豆腐坊了,你家抢生意总是不好的,何况你们也没有酿豆腐的手艺,此招大概行不通。”
“对了!”樊三娘不知想到什么,一把抓住了姜婉宁的胳膊,“我听说好多富家小姐都会念学堂,你是不是也有念过书?”
姜婉宁不明所以,迟钝地点了点头。
樊三娘一拍掌:“我知道干什么了!镇上有专门写书信的读书人,你既然也识字,当然也能帮人写信,一个字一文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