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一同流放的女眷,或许会因?意外掉队。
一个会念书会写字的女子,在塘镇还算常见。
可要是这人能写得?一手常人无法?写出的字,又碰巧也姓姜,更碰巧的是,她也是犯官之后,是被人花钱买来的……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猜测再怎么离谱,也必是真相。
从?学堂里待了那半个时辰,冯贺已经从?震惊到怀疑到平静了,后面追到姜婉宁家里问,也只是想?求得?一个肯定答案。
女子为师,听起?来许是荒唐。
可世人还说商籍低贱,商人不可入仕了,他不还是坚持了这么多年。
冯贺就是想?求个答案,可没想?着把好不容易遇上的贵人给问没了,堂堂大学士府上的小姐,必然?也是才学惊人的,放跑了这个,他再去哪找第?二个。
之前与姜婉宁的匆匆一面,冯贺还曾有?过些许不雅的想?法?,可到了如今,只剩下?尊敬和期许了。
只要姜婉宁能叫他考上秀才,别?说是认她做老师,就是认她当娘也行!
亏得?他没有?将心中?想?法?说出来,不然?还不定要被几个人暴打。
姜婉宁深吸一口气:“那敢问少东家,便是问到了,那后面呢?”
“后面——”冯贺结结巴巴半天,老实道,“陆贤弟说老先?生不愿出世,我自然?不敢违背,但先?生高才,我也不能白白叫他费心。”
他打起?精神:“夫人若是不介意,我回去就准备厚礼,只当做是先?生指导的谢礼,还望先?生笑纳。”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许多东西都已经挑明了。
姜婉宁一时心情复杂,沉默良久才说:“那位先?生既说了不用拜师不用谢礼,自用不到少东家再费心,再说这既是夫君与少东家之间的事,只你们谈便是了。”
“我一介后宅妇人,只做好分内之事就够了。”
“那——”冯贺手心里冒了点汗,“那我之后还能去学堂旁听吗?”
姜婉宁无奈:“学堂内的孩子最大不过十几岁,我教给他们的也无非识字算数,少东家早已受过明师启蒙,用不着再学一遍了,再说这些东西,多学也是无用的。”
“那我该怎么做呢?”冯贺言语越发谦卑。
姜婉宁沉吟片刻:“少东家不是收了考校的题目了?只管先?作答便是。”
“哎好好好!我已经在答着了,就是可能答得?不太好,还请夫人唔——我是说那位老先?生,还请那位先?生见谅。”
姜婉宁没有?应,转而问道:“时候不早了,少东家可要在寒舍用午膳?”
“不用不用,我就不叨扰了,夫人先?忙着,我这就走!”冯贺可不敢吃她亲手做的饭,当即起?身,拱手拜了又拜,两?边嘴角险些咧到耳朵上去。
“六顺走了!”他招呼一声,郑重跟姜婉宁告了别?,临出门?时又添了一句,“等陆贤弟回来,还请夫人差人告诉我一声,我与贤弟再仔细说一说生意上的事。”
姜婉宁应下?,起?身目送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