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樊三娘走了,姜婉宁也改道回家。
她回到家中时,陆老二等人还没有回来,院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有人出来数落她乱跑。
姜婉宁四下里看了看,抱着花拎着篮子,快步走回房间。
原以为陆尚还是躺在**,进门才看见,他竟坐到了桌边,桌子上还摊着纸笔。
听见门响,陆尚望了过来,等看见姜婉宁带回的这许多东西,更是惊讶了。
“不是说随便看看吗,怎带回来这么多?我瞅瞅这是什么花……这是野菜吧?”陆尚站起来,顺手关了房门,又接过姜婉宁手中的东西。
姜婉宁蜷了蜷手指,小声回答:“花是从路边摘的,我看它们开得正艳,摆在屋里应该很好看。”
“野菜和甜果儿是三娘给的,我在路上遇见了她,正好跟她问了问。”
陆尚没有追问,反而低头闻了闻花草:“这花儿挺香,阿宁说得是,屋里合该摆些东西,如今太沉闷了点。”
姜婉宁并没有奢望能得到陆尚的认可,只要他不嫌弃,她便满足了。
如今陆尚的反应着实超出她的预料,等她回神,姜婉宁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她重重“嗯”了一声,颇有些手足无措:“那我去找个盆,装点水把花插进去!”
“不急不急,你先坐坐。”陆尚忙将她拉住,麻利地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先喝点水,你看你跑得脸都红了。”
姜婉宁正是高兴着,陆尚说什么她都应,而就在她喝水的功夫,陆尚已经把床底的木桶挪了出来,仔细地把花草装进去。
他把木桶挪到房门口,能晒到一点阳光,却又不会太烈,往里面加了两瓢水,花儿怎么也能开上个三五日。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那些花草才装点好,姜婉宁就觉得整个房间都亮堂活泼起来。
就连陆尚都说:“这感觉好多了。”
随着花草收拾好,陆尚重新坐过来。
姜婉宁才看见纸上的字,那些字……她不光识得大昭字,就连西域的符号也略懂一二,可如今,她拧起眉头,靠近桌面仔细辨别了许久。
纸上的字符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远看看不出异样,凑近了却发现,没有一个字是正确的,这已经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了。
“夫君写的是?”姜婉宁实在认不出。
陆尚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忙将那些纸张卷起来,往手下一压:“没什么,我就胡乱写写画画,阿宁不是去打听情况了,可问到些什么?”
他话题转移的太生硬,姜婉宁仍是疑惑,却也不好再问什么。
她想了想说:“靠力气的活儿倒是很多,但夫君多半是不适合的,除此之外,三娘说镇上代写书信很是赚钱,不妨考虑一二,另外就是——”
姜婉宁抿了抿嘴唇,将樊三娘想请她给家里孩子启蒙的事说了出来,复说道:“我听说村里还没有学堂,夫君既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是不是也能开一间村塾呢?到时候稍微收一点束脩,既能补贴了家用,还能日日复习功课。”
代写书信也好,办村塾教书也好。
陆尚拍了拍自己空****的脑子,只剩苦笑。
秀才能干的事可太多了,可到了陆尚这,一切与学识有关的,那全是死路。
他正思虑着如何婉拒,不经意和姜婉宁对视上,他浑身一震动,望着姜婉宁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