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听着的陆尚心念一动:“是庞大爷上次说?过的那什么……《时政论》吗?”
庞亮摇摇脑袋,不清楚。
而姜婉宁却是把书倒过来,低声应了一句:“正是。”
陆尚只探头看?了一眼,很快就没了兴趣,而他不识字,便也没认出书册扉页上的编者——
姜之源。
庞亮的话倒也不假,这书确是科考必备书目,但并非是考秀才时用得到的,而是自秀才起,直至进士殿试,都?会?用到的极佳借鉴书目。
八年前?由大学士府同翰林院同编,又有先帝亲审,许多?涉及时政的论断,都?能在上面找到解读。
只是一年前?大学士府获罪,这本?由姜大学士主编的书册也变得避讳起来,许多?书肆不再公开售卖,私下偏炒出天价。
而学子们明面上不敢收购,私下里?却四处打听,毕竟前?两届的三?甲进士,可全是精读了此书的。
原身叫庞大爷买《时政论》,给孩子启蒙是假,多?半是为了给他自己看?,只阴差阳错的,这书到了姜婉宁手上。
姜婉宁不敢再看?,匆匆将?书塞回包里?。
她侧过头去,等调整好表情,确保陆尚看?不出端倪来了,方才开口说?:“这书你们先用不到的,晚些时候你便带回家吧,放在家里?不要带出来了,等用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要是家里?问为什么,你便说?这是陆秀才说?的。”
庞亮乖巧应下:“好。”
然而等庞亮爬上床,和大宝并排着睡下后,陆尚忽然碰了碰姜婉宁的手,他面上似有疑惑:“你……不高兴了?”
他并不知姜婉宁哪里?不悦了,可就在某一瞬间,忽然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
好不容易等俩小的都?睡下了,他忍不住关心一句。
姜婉宁震惊地转头,蓦然撞进了陆尚那双满是担忧的眸子里?。
她想说?“没事的”,然而才一开口,便觉鼻尖一酸,眼底也跟着漫起了水雾,说?出的话里?全是哀伤。
她抓住了陆尚了手,呢喃说?道:“陆尚,我?想我?爹娘了。”
话音刚落,她的眼眶再也含不住泪花,泪水蜿蜒而下,尽砸在了陆尚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