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母作为岳母的,若是应和就?难免添了几分挑拨之嫌。
但叫她眼睁睁看着姜婉宁难过?落泪,又是不免心疼,几次张口也不知如何劝慰,只能生硬地转移她的注意力:“我们?不说他了……婉婉昨晚可睡好了?孩子有闹你吗?”
姜婉宁抽噎两声,慢吞吞摇了头:“睡好了,孩子也没有闹,宝宝很乖,一直都是乖的。”
“那怎么——”姜母有些不明白了,瞧着她红肿的眼睛,却不知该不该问下去。
按理说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孩子又没有惹娘亲心烦,姜婉宁如何也不该情绪波动这样大,看她那模样少说是哭了一个时?辰,自?己独忍委屈呢。
姜婉宁闭上嘴,想到今晨发生的一切,更是难堪地合上双眼。
——姜母猜的没错,就?是发生了什?么,才叫她一下子情绪崩溃,甚至说出怪罪陆尚离去的话来?。
今晨姜婉宁醒得比较早,她看窗外的天色,距离姜母过?来?帮她起床还有小?半个时?辰。
可她实在口渴的难受,又被腹中的孩子压了一晚,着急去如厕,就?想自?己撑着床起来?。
哪成想她折腾了许久许久,也只是把自?己摔下了软枕,身子重重落在**的那一刻,下身的**叫她直接痛呼出声,指甲瞬间?掐进?肉里,发丝狼狈地贴在她面上。
一动未动了一整晚的身子本就?僵软,这么折腾一回,她更是一点都动弹不得了。
就?在姜婉宁狼狈躺在**喘息之时?,却听门口传来?了姜母的问询声,她不愿叫母亲见到自?己这般姿态,便以自?己还没睡够拒绝了。
可听着母亲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后面她又一点点躺正了身子,小?心给自?己梳理了鬓角的碎发,等着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半干,中途几度落泪,偏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也没有引任何人进?来?。
就?是在这样的不堪中,姜婉宁忽然想到——
若是陆尚没走就?好了。
若是陆尚还在家,定?是会整晚整晚的陪着她,哄她入睡,替她按摩酸涩的腰背和四肢,再也不用担心一觉起来?全身麻木,也不用担心躺在**起不来?……
姜母也提过?陪姜婉宁一起睡,可她毕竟年纪不小?了,头些年又受了好些磋磨,精神不比从前,若是真答应了,只怕她也要?跟着整宿整宿的睡不好。
于是姜婉宁只能拒绝,试图自?己将最?后半月挨过?去。
但不经历这么一遭,是真不知道,原来?短短二三十日,能过?的如二三十年那般难挨。
姜母见她许久不语,贴心地没有继续追问,她摸着姜婉宁的衣衫有些湿了,跟她轻声说了一句,便去旁侧的柜子里翻了新的里衣来?。
她的力气不大,单凭她一人扶姜婉宁起来?还是有些难的。
但姜母什?么都没说,只管替她周全,等换了新里衣,又披上了外裳,连着**的被褥都工整叠了起来?,带她去了桌边坐下。
光是忙完这些,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姜婉宁倒是没有费力,反是姜母气喘吁吁了好久。
但她还是要?顾着:“那娘给你把大夫喊进?来?了?”
这一回,姜婉宁总算没有拒绝。
伴着姜母进?进?出出的脚步声,一直守在门口的大夫全进?到房间?里,管给姜婉宁把脉的大夫姓田,四五十岁的模样,最?擅给妇人看诊,待他把过?脉后,摸了摸自?己不长的胡子,说道:“夫人胎象尚稳,只情绪起伏过?大了些。”
“依老夫看来?,夫人临盆的时?日最?迟再有半月,到这月底就?差不多了,若是孩子赶得急,再早上个几天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大夫的这番话,姜婉宁和姜母倒没觉不好。
姜婉宁的身孕已?有九个多月,民间?虽有十月怀胎的说法,但到了九个半月后,便都能算是足月了,早几天晚几天也都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