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冯府是?来了多少下人,这才一晚上,就悄无声?息地将新居布置好了,小小一处宅子,卧房书?房堂厅等一应俱全,院里都摆了花草盆栽。
待下人奉茶后,冯贺便将所有人打发离开,等屋里没有第?三人了,才听他惊喜道?:“敢问?陆兄,可曾赏阅过先?生的那篇《时政论》?”
陆尚一怔,而后道?:“粗略看过一些?。”
冯贺眼前?一亮,只觉寻到了知己:“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我回府城后,曾请府上先?生看过那册著论,先?生看后直呼珍宝,《时政论》虽能在市面上寻到,可其中批注,绝非凡人可写!”
“我那先?生乃是?举人出身,连他看过后都说其批注严谨深邃,非其区区举子所能领悟,而能写出这等批注者,定为德高望重之辈。”
更叫人激动的是?,书?册上的批注墨迹尚新,偶有更改,却更显真实。
那位举人出身的先?生说:“此批注定是?老先?生边想?边写,又或随性之作,最后反便宜了我等。”
依着冯贺的水平,那书?放在他手里也没什么用,可照着举人先?生的说法,此书?可遇不可求,留作传家也非不可。
而举人先?生的一番话,无疑更坚定了冯贺拜师求学?的心。
就连他此番能顺利将脱手家中生意,来此心无旁骛的念书?,也是?因为那位举人对老先?生的推崇,才叫他父亲愿意多给出几?年时间。
陆尚不知其中还有这么一回事,可这并不妨碍他越听越是?不得劲,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声?:“原来如此……我也不知道?,先?生的批注会这般珍贵。”
要是?早知道?贵重成这般,他还不如留在家里观摩呢。
冯贺只是?笑?:“连举人先?生都难以读懂的高作,陆兄没能看出也不奇怪,就是?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读懂一二?。”
院试分诗经义三部分,昨晚睡前?姜婉宁便提到,需简单看过冯贺的经义水平,留了两道?功课,叫陆尚代为转交。
正好今日见了面,陆尚便把题目复述出来,又说:“先?生叫少东家于十日内答出,到时再由我转交与?她,要先?看过少东家水平才好知道?从何教起。”
冯贺赶紧记下:“我会尽快完成先?生的考校的,只是?日后少不得辛苦陆兄。”
“无妨无妨,不是?什么麻烦事。”陆尚忽然好奇,“仔细说来,还不知少东家年岁?”
“也是?惭愧,我今年二?十又五,本该成家立业的年纪,如今却是?一事无成,家里说的亲事也被我推去,惹得族中长辈多有不悦。”
陆尚一直被他陆兄陆兄的叫着,早怀疑是?不是?被喊大了,如今一问?果然如此。
他失笑?:“那少东家该称我贤弟才是?,我前?年冠发,比少东家略小几?岁。”
冯贺一下子愣住了。
陆尚少不得宽慰两句,又讨论了一番“老先?生”对课业的严苛后,就此告辞。
这是?冯贺要交上去的第?一份功课,他更是?紧张得不行,说好等写完初稿叫陆尚给指点指点。
陆尚嘴上应着,可这功课只要一到他手里,毫无疑问?,转手就会到姜婉宁手中去,自没有修改一说了。
从冯贺家出来,陆尚没有回家,而是?去车马行租了一辆车,径自去了阳宁村。
与?阳宁村的鲜枣合作谈得很是?顺利,又因他们村的枣子是?市面上的第?一批鲜枣,个大枣甜,价格上也能高上几?文?。
可不要小看这几?文?钱,毕竟一斤多上两文?,这一百斤就是?两钱了。
观鹤楼要酿醉枣,每月采购一回,一次就要足足上千斤,光是?其中的间人费就有四钱,而陆尚还能从中抽利,一月下来也有一两银子了。
所谓积少成多,能多一文?也是?好的。
阳宁村的鲜枣替代了陆家村的桃子,而阳宁村和葛家村、丰源村在一条路上,少了绕路的时间,货物抵达的时间也早了将近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