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陶眠的弟子,惯会闯祸。
距离咒法完成还有一段,陶眠又给五弟子讲了讲她的师兄师姐们曾经有过怎样的“丰功伟绩”。
“你的大师兄灭了人家全族,二师姐让敌人断子绝孙,三师姐和四师兄就不用说了,魔域妖境是同源,他们做的那些事,你多多少少有耳闻。”
“那小陶……没有责怪过他们?”
陶眠的眼帘垂下。
“我只斥责过你的大师兄。那时我还怪他杀心太重。”
荣筝画咒的手一顿。
“小陶……你是仙,把渡人行善视为己任,也是情理之中……”
陶眠摇摇头。
“当时是当时,如今是如今。若是能换得我的弟子夙愿得偿,业债全部让渡于我又何妨。只恨阴差阳错,有些事情一旦铸成难以弥补。我此生只愿……与他们再相逢。
小花,不必瞻前顾后,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荣筝得了陶眠的保证,浅笑了一瞬,继续专注于她的工作。
最后一笔符咒完成,她回头望了眼安静的陶眠,又再次昂起头,环顾这颓靡的温柔乡。
“小陶,火起后……这里马上就要变成一片火海。”
陶眠静静地注视着她,在周围喧闹得如同沸锅开盖的人声中,他像偶然流经此地的一溪春水。
“如果楼塌了,小花,记得跑快点。”
荣筝的肩膀落下来,终于放松些许,还有心情和陶眠开玩笑。
“那不如我和小陶比比,谁先逃出去?就比三天晚饭。输的人做。”
“三天晚饭?我不和你多说了,我现在就要跑。”
“……你等等,我还没说开始。”
两人忽而转了个方向,逆着人涌动的势头,向楼外走去。
荣筝的食指离开木阑干,在指腹擦过之时,一抹火星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