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过往的误会,东宫会给你一个解释。”
薛白敷衍而客气地应了,四下看了一眼,向李静忠问道:“怎么出去?”
“薛郎君请,老奴为薛郎君带路。”
李静忠立即弯腰俯身,一脸谄媚地引着薛白往花萼楼走。
至长廊无人处,薛白问道:“裴冕还活着吗?”
“薛郎君放心,今夜便让他病死。”
“不必了。”薛白道:“让他来见我,我有事交代他做。”
李静忠一愣,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薛白,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嗯?我要给你解释吗?”
“不用。”李静忠忙道:“听凭薛郎君安排。”
“想听也没关系。”薛白忽然大度地笑了笑,“李林甫要我死,但我已把人证物证交到你们动不了的人手中,我若死了,就在奈何桥边等你们。”
“是,老奴明白了。”
李静忠看着薛白走远,重新直起身子来,喃喃道:“还这般年轻,真的一点都不为将来考虑?呵……”
离天亮只剩下一个时辰。
御宴还未再开。
李林甫坐在庑房中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心知圣人正在亲自处置杨慎矜一案,这般大案,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卢铉却是没让他等太久,已回到了庑房。
“右相。”
“杀了?”
“这……没有。”
卢铉十分为难,犹豫再三,方才开口说起了详情。
末了,他还分析了一句。
“下官本想等薛白面圣之后再扣押他,但听内侍们的意思……怕是往后我们很难罪杀他了。”
李林甫脸色一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卢铉等了一会,未得到吩咐,不由问道:“右相,罪杀虽不可,暗杀……”
“出去。”
李林甫挥了挥手,将这个废物轰了出去。
该杀薛白还是得杀的,他却不得不考虑今夜圣人单独召见薛白问了什么?倘若圣人已知他那薛锈外室子薛平昭的身份,而自己下手杀人,只怕要失了圣心。
但想来,薛锈谋逆,且背着唐昌公主,与别的女子生了外室子,杀了又岂值得圣人庇护?
念头再一转,薛锈是否谋逆,圣人心里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