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鑫疑惑道:“此事确实蹊跷。我当日在那如意茶馆,第一眼见到小蛮那孩子也以为定然没救了,没想到那孩子居然活了过来,罗霄山庄那个剑客亲口承认他喂小蛮吃了一颗药丸,可这么些年来还真没听说罗霄山庄有那等起死回生的神丹妙药。”
周昌也蹙眉道:“若侯府果然丢了贵重丹药,怀疑到救了小蛮的人还说得过去,可现如今要查找的是个想要炼药的人,这又说不通了。那刺客若是得了丹药还救了人,为何还要找人炼药?莫非那人不仅得了丹药,还拿到了药方?”
兰鑫突然眼前一亮:“我听闻罗霄山庄这些年一直养着一大群剑客四处搜集稀世药方,若侯府真的丢了什么药方,阴差阳错之下发现了罗霄山庄的人,被侯府盯上就毫不奇怪了。
“只是那两人轻易便葬身蛇腹,侯府本应歇了继续追查的心思,可没想到那蟒蛇转眼又被人悄悄杀掉了,这便说明刺客或许另有其人,侯府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当初施救小蛮的大夫和回春药铺。”
一时室内安静下来,好一会周昌才道:“你是说侯府丢了一张绝世药方,被罗霄山庄的人察觉到了,而侯府的人又盯上了罗霄山庄的人,于是三方人马在南山展开一场博弈,最后罗霄山庄的人惨死山中,侯府也是鸡飞蛋打,只有那刺客不仅安然而退,还把你们虎视眈眈的蟒蛇收入囊中?”
兰鑫满脸激动,冲着周昌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周昌眉头复又皱起:“可这又说不通了,一张药方而已,侯府必有备份,侯府紧追不放还可说是为承恩侯报仇,可昨日看皇上的神色,似也十分在意,甚至不惜将四个无辜之人交给侯府做诱饵,你可别告诉我皇上当真那般在意承恩侯之死。”
兰鑫斜腻了周昌一眼:“你可别忘了,刘照又去了北地。这几年他们父子轮流往北地跑,我以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如今似乎有了答案了。”
周昌忽地站起来,瞪圆双眼,小声道:“药材?”
兰鑫点头:“怕是极为稀缺难得的药材,否则也不需要花了五年还没结果。皇上担心的或许不是药方被盗,而是担心刺客窥破了药方的秘密,转而跟着刘照去盗取药材。”
周昌在差房里来回踱步,口中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忽地又站在兰鑫面前:“你昨日救下了药铺那四人,刺客或许就要离开洛阳去往北地了,我们还怎么查?”
兰鑫嗤道:“我救不救下那四人,刺客都会离开洛阳。你以为那几个人进了侯府,刺客有把握救出他们?不如釜底抽薪劫了药材,气一气皇上。”
周昌点着兰鑫,笑道:“幸亏皇上一时没想明白,否则昨日怕是没那么好收场,照你这么说,我们在京城里这般忙活还有什么意思?”
兰鑫也笑道:“该做的还是要做,你愁什么,多让刘启林去忙活就是,你现在让他做得越多他越是感激你。”
周昌叹道:“说是这么说,可他现在定是满身怨气,我怕他胡来,随意攀扯无辜之人。倒是你舒服了,那药铺盯着也没多大用处了,刺客估计早就出了洛阳。”
兰鑫也叹了口气:“盯还是要盯着,你也知道刘启林满身怨气,那位老夫人定是气急败坏,我还真担心他们迁怒药铺里的人。”
兰鑫和周昌抽丝剥茧,渐渐拼凑出了侯府与皇帝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心满意足散去。
刘启林就糟心了,欢天喜地一场赏花宴被搅黄了,还把自己的官帽直接搅丢了,这叫他如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