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刘骁手下已经无兵可调,只能借钓鱼城的兵,以马千和张珏的个性,这事儿怕是不好办。
事实证明,刘整小看了蒙古军,刘骁小看了宋军。
……
几个时辰后,天刚蒙蒙亮,守城的士兵发现城外有小股部队出现。
十二个骑兵,带着卷起来的旗帜,蒙古兵打扮。
而城上的蒙古旗帜也没有降下,这是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诱捕不知情况的散兵。
但是白龙军忽略了一件事,被大炮轰开的城门没来得及修缮,当这一队疲惫的骑兵走到距离城门十丈远的地方时,发现了端倪,他们很机警,当即调转马头猛夹马腹,鞭子狠抽,等城头上的兵端起燧发枪开火时,枪声只能为他们送行。
刘骁闻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刘整就说话了:“敌在三十里外,还有时间应对。”
“武帅如何知道?”刘骁很惊讶。
刘整认真看了他一阵,确定这货不是在装傻,才认真解释道:“凡大队行军,游骑斥候在前方左右五里处放二骑,十里放四骑,十五里放骑,每五里加两骑,最远放到三十里外,是十二骑,斥候带红白旗帜,不遇敌则卷起,遇敌则展开摇旗,遇敌步兵摇白旗,遇敌骑兵摇红旗,五里外看见,一层层回报至军。”
刘骁点点头:“还挺科学的,不过不如我的摩托车和对讲机效率高。”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古人作战有一套,在现有的科学水平下发挥到了极致。
十二名蒙古军斥候的出现,说明保持了完整建制的大军就在三十里外,刘骁对于守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好全权委托刘整代为指挥。
大敌当前,刘整当真不含糊,下令驱赶全城百姓登城协防,将所有的旗帜插到城头,还让老百姓穿上甲胄拿着兵器在城墙上来回奔走。
城池是重要的战略支撑点,遂州城内储藏了大批消耗性武器,箭矢、火药、硫磺、石灰,统统搬运上来备战。
另一方面,停泊在涪江上的战船掀开炮衣,标定距离,准备以炮火支援。
两个时辰后,大队人马在地平线出现,旌旗如林,军容严整,从旗号上可以看出这是镇守遂州的本部人马,没遭遇损失的另外三个汉军千户。
三千多人马,三比一多的比例,用来攻城正好。
蒙古军已经知道城池陷落,他们也失去了主帅,但三个千户长都有着极其旺盛的战斗欲望,发誓要夺回城池,洗雪前耻,他们在距离遂州五百大步的地方停下来,一千人严阵以待,另外两个千户下马扎营。
城楼上,刘整解释说:“待会儿营盘扎好,他们就会去砍树制造云梯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还没派人去成都报信,想着三天之内拿下城池。”
刘骁说:“三天之内?看来他们不懂我,这种稳扎稳打的打法,已经过时了,我现在就让他们好看,武帅怎么看?”
刘整说:“那要看骁帅想摘多大的瓜了。”
“怎讲?”
“寻常打法是趁敌军立足未稳,出城列阵,以堂堂之阵战之,敌军很可能会被火炮打垮,逃之夭夭,那样的瓜就不够大。”
“若要摘个大瓜,就闭门坚守不出,敌军暂时不会攻城,双方僵持数日,等待钓鱼城援军来到,里应外合,聚歼之。”
刘骁思索了一会,觉得钓鱼城的援兵不会太早到来,现在出城决战也早了点,不如等夜晚放炮轰营来的爽快。
蒙古军的营寨很快扎起来了,开始埋锅造饭,一小队骑兵疾驰到城下一箭之地,解下盔甲,坐在马背上晒太阳,见城上的人不搭理,索性下了马,脱了靴子,在身上捉起了虱子。
刘整笑道:“这是诱敌之策,敌军想引诱我们出城野战。”
还真有人上当,朱大常见此情形气不过,向刘骁请命,愿带五十骑兵出城把这几个家伙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