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午马伯求醒来回到船上,就看到李荣哭丧着脸说大事不好了。
马伯求一拍脑袋:“哎呀喝酒误事,是不是货物丢了?”
刘荣说:“丢倒是没丢,马大人亲自看看吧。”
马伯求下到船舱里检查,打开一个木箱,从拎出一支长管火铳来,顿时明白咋回事了。
这不是合川制造的燧发枪,而是鄂州造的火绳枪,枪管都不甚规整,工艺差远了。
再看火炮,哪还有什么火炮,三十门炮,三千五百支燧发枪被替换成了一千支半旧的火绳枪。
马伯求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这才知道计了,再去找纳兰羽飞也晚了,他只能对李荣苦笑道:“要不……就用这个交差得了。”
李荣欲哭无泪,五千两黄金就买这些破烂回去,自己还不得被主公斩了啊,他苦苦哀求马伯求,无论如何也要帮自己把货物找回来。
“白龙王做生意童叟无欺,不能这样坑我们啊。”
马伯求说:“这又不是白龙王调的包,是纳兰羽飞干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他啊,再说了,你们怎么看管的?”
说啥都白搭了,马伯求不愿意出头,李荣只能忍气吞声,先将这一千多支火绳枪押运回青州,烂是烂了点,但是吊打蒙古军还是够用的。
他只能指望下回来提货的话,白龙王能够帮自己讨回公道,假如那时候脑袋还在自己脖子上。
……
纳兰羽飞外放第三个月了,他和刘骁一样,依然是单身状态,每日打熬身体,事必亲躬,吃住都在军营,他会光着膀子和士兵一起拎石锁,耍关刀,发军饷的时候亲自一个个发放,确保每个兵都能领到足额的军饷,他爱兵如子,又赏罚分明,不管是谁,触犯了军纪毫不通融,该打军棍的打,该杀头的杀,这样的儒将岂能不让士兵们爱戴,军营里有传闻,每天晚上纳兰将军都会穿着一身绿色战袍在烛光下夜读春秋,有人怀疑他是关羽转世,也有人说是岳爷爷重生,反正纳兰将军名字里既有羽又有飞,两个说法都成立。
三千五百支燧发枪,五十门火炮,整整齐齐摆在校场上,今天辕门紧闭,门口士兵箭上弦刀出鞘,禁止任何人出入,纳兰羽飞看着这些调包来的军火,一手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刘骁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这些好东西。
如此一批器械,足以装备两个军的部队,后勤跟上的话,收复河南都够了,纳兰羽飞捡起一支燧发枪,摸索着装入火药和弹丸,打了一枪,威力射程都超过他的火绳枪。
火器之利,在于装药和枪管,对于黑火药的配比,纳兰羽飞自信没什么问题,事实上他做过对比,他的火药配比和合川的黑火药配比基本一致,但是合川火枪用的枪管是精钢打造,光滑的像婴儿的皮肤,而他的火绳枪是铁匠用铁皮包着钢棒锻打出来的,工艺繁琐,成本极高,铁质也不佳,这样的枪管发射出来的弹丸,自然没有钢管射出来的犀利。
合川每年会缴纳朝廷军火,但燧发枪优先装备的是殿前司、御前亲军,皇城司等单位,轮不到一线战斗部队,所以纳兰羽飞不惜撕破脸也要讹下这批军火,他迫不及待的要搞点事情,白龙已经抢占了先机,攻打川北,收复汉,自己若不做点大事,恐怕就要被人遗忘了。
纳兰羽飞将新枪发放给部队,即刻进行操演,他练兵的法子和合川差不多看,也是队列为主,鼓声不停,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走,鼓声停了,前面就算是没穿衣服的娘们也要站住了。
部队在校场上喊着号子齐步走,纳兰羽飞坐在帐篷下写写画画,案子上是合川号蒸汽船的白描线图,锅炉、管道、烟囱标注的清清楚楚。
“来人呐,给我把鄂州的能工巧匠全都招来。”纳兰羽飞说。
“得令!”他的副将昝万寿拱手道,此人是纳兰羽飞特意从军寻访来的,直接从都头提拔成了副队将,跟在自己身边做事。
激昂的歌声传入敞篷,校场上的士兵在唱《满江红》,这一点和白龙军相仿,但鄂州是岳爷爷当年的驻地防区,岳爷爷是被封为鄂王的,岳家军的后裔也多在鄂州扎根,所以鄂州兵唱的更正宗,更原汁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