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澈一行人所住的悠然居此时已被鹿鸣郡百姓包围得水泄不通,客栈老板和几个店小二正在门口维持着秩序。
“这护国公府在京中也算是有地位的,怎么能把这些为国征战的老兵留在这荒郊野岭里呢?”
“是呀是呀,最起码应该接到京城去享清福,听说皇帝已经下旨降了这些老兵的养老钱,让他们自力更生,真是够狠心的。”
“我还听说若不是楚凌王出面抓住了之前贪污的太守,这些老兵就要喝西北风了,说起来这楚凌王还算是仁义之人啊。”
人群中男男女女不停地发出议论之声,站在最前面的六个冯家军旧部面露得意之色,只见他们悠闲得坐在椅子上,这悠然居的老板不敢轻易得罪,只好拿出店里上好的茶点恭敬地招待着。
不远处,冯云澈一行人骑着马匆匆赶来,孟欢颜也下了马车,此时客栈老板看到了他们几人的身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几个小吏带着刀上前,驱散了一部分百姓,在人群中给劈出了一条道路,冯云澈大步走向前,站在了那六人的前面,此时那六人还不知道来者是谁,根本没将冯云澈放在眼里。
“大家都安静一下,在下护国公府冯云澈,敢问我冯家军旧部是哪几位?”
亮明身份后,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之声,只见那六人虽然面露惊诧之色,但谁也没起身,其中一领头之人站起来说:“原来是少将军,幸会幸会,我乃冯家军旧部李重山,这些都是当年跟着冯老将军出生入死的。”
这时其余五人才站起身来,他们依次介绍自己。
“我乃吕子望!”
“在下蒋毅!”
“在下孔由!”
“许公明!”
“在下陈五阳!”
冯云澈看着这六人的做派,丝毫没有当年冯家军的风范,个个散漫,倒像是某个匪寨出来的。
只见冯云澈躬身向这六人行礼,不露声色道:“六位前辈,在下于京中听说鹿鸣郡出事后,便向陛下请旨赶赴这里查案,原本想今日晚些之时亲自去拜访,不曾想现在就来了,只是在下不解,你们将这郡主百姓叫来有何贵干?”
李重山声音粗狂,“哼,少将军好大的威风!我们的弟兄莫名奇妙死了四个,朝廷管是不管?先前的郡守贪污了我朝廷拨给我们的钱财,这么久了也没给我们补上,没补上就算了,陛下居然还下旨减少了给我们的补给,分了我们一块破地,说什么让我们自力更生,敢问少将军,这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此时一旁的孟欢颜也察觉出不对,世人都说冯家军治军森严,所到之处秋毫无犯,不打仗的时候还帮助许多百姓脱贫致富,都得力于冯老将军一系列治军之策,怎么眼前这六人竟和流氓一般。
冯云澈镇定自若,“先前家父在世之时,制定了严格的冯家军军规,敢问六位前辈,冯家军军规第八条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叫蒋毅的十分不服气,“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哪里能记得?况且这和军规有什么关系!”
冯云澈眼神中一片荒凉,朗声道:“冯家军军规第八条,无战争之时,士兵可自行归家,不论种田经商,均自力更生,若有残疾者,每人每月可发放五两银子。在下看各位身体力行,况且陛下体恤,之前每月给你们的补贴不止五两银子吧。”
那六人面面相觑,丝毫没有可以反驳的理由,人群中又是一阵嘈杂,这时李重山又道:“我们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陛下体恤我们,我们兄弟很感激,你凭什么让陛下减少给我们的银子!你对得起冯老将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