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章懿皇后,官家此前二十余年对此一概不知,但了解真相后,仍然顶着压力追谥其尊号,这是什么?大孝子啊!”
“官家的表现,就是对孔圣孝悌的最好诠释!”
语毕,全场寂静,甚至在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侍卫们和赵志冲都傻了,原来当今皇帝竟然这么厉害?
赵祯也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朕竟如此高风亮节?此子竟然比朕还了解朕!”
不仅于此,柴揆的一席话亦使赵祯长久以来的心结得以疏解,生母的陌生,养母的猜忌,二十余年来的纠葛早已使他倍感疲惫。
“母亲生活清苦非朕之错,朕全然不知啊!”
赵祯心中豁然开朗。
古人受孔孟思想影响,历来最重孝道。
刘太后虽僭越,但当时若以雷霆手段废后便是不孝,得知生母为李宸妃,立其为后便是对刘太后的不孝、对先帝的不孝。
这么纠结的逻辑关系困扰赵祯多年,如今看来居然不是他的错。
痛快!
赵祯开始有点舍不得他了,就这么懂他的一个人,你给关大狱里去多浪费啊!
这时候,柴揆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紧接着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错全在刘太后?”
谁知他话锋一转。
“不是!错其实在真宗皇帝!”
此话一出,包括赵祯在内所有人都傻了,这厮妄议完了官家还不算完,居然开始妄议先帝了!
“怎么讲?”赵祯语气不善地问道。
“真宗皇帝御驾亲征,大败辽军于澶渊,与萧太后定下澶渊之盟,此乃不世之功也。”
“可是,真宗对内支持当时还是皇后的刘太后临朝听政,自己却沉溺于泰山封禅,这叫做不务正业!”
欲抑先扬嘛,柴揆深谙此道。
“刘太后有称帝的野心嘛?有!是谁培养出来的?还不是真宗皇帝!”
“孟子有云: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历来帝王都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且防止外戚篡权,可真宗完全放任自流,这不是他的错还能是谁的错!”
说完,柴揆发现赵祯瞪大了眼睛,正以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