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回想,才记起来,在昏迷之前,我似乎被确诊为一种终身无法治愈的病症,闭锁综合征。
在不进行医学干预的情况下,会渐渐地失去行动力,最终仅剩下清醒的意识,形同废人。而我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已经和废人无异。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内心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开门声传来。
护工又回来了。
下意识的,我立即闭上眼睛,努力控制着眼球活动,但心里却还是控制不住生出一股紧张情绪。
她会不会发现我已经恢复了意识?
所幸,护工回来似乎只是拿个东西,又去了外面。
确认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重新睁开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很显然,在这种任人宰割的处境下,我连睁开眼睛怒视护工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不确定,一旦护工知道我清醒过来,为了隐瞒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会不会用更加残酷的方式对待我。
我的处境不能变得比现在更糟糕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即做下决定:在父母来看我之前,我不能暴露一星半点。
那天之后,护工心情不顺时,依然还会将气撒在我身上。
我努力忍耐着,不管身上多痛,始终都紧闭双眼,粗心的护工也一直都没有发现异样。
时间过得非常慢,但20号总归还是来了。
那天,意料之中,当着爸妈的面,护工忙前忙后,对“昏迷”的我殷切呵护备至。
她帮我擦脸、擦手的动作十分轻柔,但我却一直在心中祈祷:快走吧!离开这里。
也许是我的祈祷有用,护工被院长喊出去了,我妈接过护工给我擦脸的工作。
就在这时,我猛地将眼睛睁开。
我妈当时就怔住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宁,宁宁?”
爸爸直接伸手在我眼前,测试着我眼睛的反应。
“你醒了?宁宁!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