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一愣:“少傅,当朕不懂军事?宣镇有十二万边军,战报上写瓦剌两三万人袭扰,如何不能战?”
陛下您不明知故问吗,十二万是纸面实力。
就说京营,纸面实力是二十万,真正有多少兵力,恐怕连各团营主将都不清楚。
京营都这样,何况边军了,实额能有三分之一,就谢天谢地吧。
“陛下,当务之急是京营尽快支援。”陈循高声道。
这老头,昨晚被折腾成那样,今早还精神矍铄,脸上的伤痕也淡了,穿上官袍倒还像个人。
“首辅此言有理,只是出征非一天一日之功,太上皇北征瓦剌时,就给了十天整顿兵马的时间,方有土木堡之败,朕不敢重蹈覆辙!”朱祁钰瞥了他一眼,想得美,京营出征,就是你的天下了?
“可宣镇不知能抵挡多久?”陈循长叹一声。
“可先派先锋出征,少傅,以为何人可为先锋?”朱祁钰看向于谦。
于谦第一人选是朱仪或朱永,此二人在京营中势力根深蒂固,不用整编就直接能带走出征,犹如臂使。可这两人被陛下厌弃,不会给他们独自领军的机会的。
王骥和罗通也不行,皇帝讨厌。而且,先锋是要打硬仗的,这两位水平太差,容易玩崩了。
若陈懋活着,他可以打这场硬仗,奈何啊。
“臣以为定西候蒋琬、兴安侯徐亨可担此重任!”于谦推荐的两个,都是中立派。
蒋琬才24岁,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在勋贵中名声不显。
但朱祁钰却眼前一亮,这是个名将胚子,调教好了,少不得又出一个其祖父蒋贵!
“年前就听兴安侯病重了?可有此事?”朱祁钰问于谦。
却在这时,一个脸色惨白,拄着拐杖慢慢出班,跪在地上:“臣徐亨,还能为国效力!”
“给兴安侯赐座。”朱祁钰本不想劳动他的,徐亨是为数不多的老将,又不掺和皇权斗争,只是命不久矣了。
“臣可出征!”徐亨说一句话都喘个不停。
朱祁钰摆摆手:“兴安侯便留在京城,为朕震慑宵小!”
徐亨慢慢低下头,叩首:“臣自知命不久矣,为将一生,却不愿意病死床榻,臣愿意马革裹尸,死在战场上!”
“臣独子徐贤,有心报国,此战,臣愿带着徐贤亲临战场,告诉他,如何为国靖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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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臣死后,徐贤继续代替臣、代替徐家戍卫大明!”
“臣请陛下,允臣之请!臣谢陛下隆恩!”
徐亨说话特别艰难,脸色惨白至极,声音很低,却荡气回肠。
这番话说完,朝堂动容。
“爱卿请起!”
朱祁钰神情悲凉:“朕,允!”
“传旨,加封兴安侯为兴国公,赐世券。”
却不想徐亨居然拒绝:“陛下怜臣之心,臣心欢愉,却不敢受陛下之爵。太祖有言,非军功社稷者不得封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