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上淡淡道:“总要出来走走,不然我怕过不久外头就都以为我死了。”
“胡说什么?”白时年恨毒,只面上不露分毫,训斥:“你只是体弱,又非什么不治之症,平心静气好好养着,不会损及寿命。为兄还望你,带领咱们百草堂济世除百病。”
走来的辛良友听着这言辞,还以为昨日在红黛谷宾客院说“百草堂姓白”的不是他,抬手拱礼:“史掌门、黎大夫,白贤弟。”
牛鼻子史宁颔首:“辛家主。”没多给眼神,转首向右,与黎上说,“既然红黛谷不办事了,那我这就不久留了。”
“有缘再见。”黎上拱手。
史宁告辞:“有缘再见。”
他带着寒山派的人一走,刺楸林边便只剩五人。尺剑、风笑站在主子后,冷眼看着白时年,在想着他到底有没有享用过秦清遥?
辛良友露忧色:“也不知这回又是哪方在搅?”
别装得跟个大善人似的,他犯恶心。黎上凝目:“听说辛家主这阵子都忙着捉贼,捉到了吗?”也就嘴有些似,旁的还真一点不像。辛珊思…辛三思?她会是辛良友原配所出的那位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辛良友不悦:“多谢黎大夫关心。小贼而已,辛家会抓住她。”
“这样啊…那就祝辛家主早日寻回传家宝。”黎上皮笑肉不笑:“不过看在先师与你的交情上,我还是要提醒一句,能盗得你辛家传家宝的,恐非小贼。辛家主得好好想想,是否得罪过什么人,亦或…干过什么缺德的事。”
“黎大夫此话何意?”辛良友冷下脸。
黎上不掩轻蔑,走上前,低语:“你自己体会。”辛家门面不大,但辛良友的野心倒不小。人丹,就是他向白前提出的。白前着了魔一样,耗费千金找雪阳铜家打了一丹炉,将活人往丹炉里扔。
辛良友想要把谁炼成人丹?简直痴心妄想!志怪话本里的精怪都没他和白前疯。
辛良友藏在袖中的手握得死紧:“黎大夫还是先焦心焦心自己吧。”
“焦心自己什么?”黎上无顾忌,目光投向白时年:“焦心百草堂旁落吗?”他在想是不是该送个人下去,告诉白前一声,他的毒已经被拔除了?
白时年吞咽,辛良友暗骂白家废物。
黎上冷嗤一声,起步走人,跟谁也没打招呼,直接离开了怀山谷。单红宜看着,眉头微凝。一旁的单向桑自嘲一笑:“娘,女儿觉黎大夫很好,但与我并不合适。”
“不要急着下定论。”单红宜弯唇笑之:“现在走了不要紧,他会来求我的。”
“为何?”单向桑不解,目光跟随着那道颀长的身影。
“你以后就知道了。”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单红宜一想到她嫁女,待黎上死后,百草堂归入红黛谷,心里因清遥被掳生的怒意便尽数消散。
示意弟子举高火把,她拱手:“诸位,今日红宜让大家看笑话了。一个红船上长大的俏郎君罢了,谁要喜欢直接跟红宜知会一声,红宜定无二话将人送上。何必搞这么大阵仗,还伤及人命?”
隐在人群里的方盛励,笑着捧一声:“单谷主大气。”
“亲是成不了了,”单红宜大声:“但酒…还是要吃的。诸位若不嫌弃,咱们现在就移步红黛山。美酒佳肴,不能辜负。”
“好好…”不少人应和。了一方丈与凤玉真人对视一眼,亦没有急着走的意思。红黛谷的寒玄洞,谁能保证日后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