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婴抬着的喜轿内,这位“新郎官”曾说过,要给他付路费的,他要“自己”言出必行。
鬼主掂了掂腰间钱袋子:“你这分明是让我去请客付款的,能叫蹭饭么?”
池惑:“用你欠的路费请师门吃顿饭,没什么毛病。”
鬼主笑问:“这是从哪里得出的理论?”
池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鬼主短暂地看了他一眼,开玩笑说:“看来,你可真不同我客气。”
池惑笑着垂下眼眸,顺着他的话说:“可不是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鬼主的钱就是他的钱,他和谁客气,也不必对自己客气。
镜子里,鬼主仔细梳理变黑的长发,用指腹将发结逐一解开,随后用水红发带松松垮垮将发丝束起。
池惑用余光看向镜中光景,年少的他对自己的外貌颇为讲究,就算是下楼吃个宵夜,也不会放任外貌随意邋遢,很有一番对美的坚持。
此刻最日常不过的一番束发景致,池惑看在眼里,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鬼主注意到了池惑的视线,在镜中与之对视:“走吧,别让随筝仙君久等了。”
已经点了两菜一汤的时无筝等在桌边,待听到楼梯传来响动,他抬头,看到一前一后走来的池惑和鬼主,两人在楼梯上有说有笑,似乎在聊什么有意思的事。
合体期修为的时无筝五感敏锐,他注意到自家徒弟和那位池公子脸上都有浅淡的红印,像是睡觉时被枕头压出来的,一人一侧,似相对而眠。
如此想着,时无筝摇了摇头,因为这不是他这个师尊该去思考的事。
“师尊,让您久等了,我与池道友叙了好一会儿旧,就耽搁了时间。”
池惑入席,他很快注意到餐桌旁只有时无筝和程渺两人,萧过没出现。
时无筝淡淡摇头:“无妨,昨晚你累了,多休息一会儿也是好的。”
“四师兄不下来吃饭吗?”池惑问道,毕竟主角攻萧过那样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放过和时无筝相处的契机,也不会放过品尝红水镇美食的机会,不下来吃饭属实有些奇怪。
时无筝摇头,淡声道:“他近日言行无礼,被我教训了,在自行面壁思过。”
自行面壁思过?
根据池惑上一世对萧过的了解,不像是对方会做出来的事,他预感有蹊跷。
而且他也注意到,席上时无筝的脸色也不太好,眉头轻拧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难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