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向自若的时无筝微微睁大眼睛,原本垂着的手也不自觉微微蜷起,显然池惑的问题戳到了他的神经。
池惑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神态变化,已经知道剧情发展的他,对时无筝此刻脸上的震惊了然于心,有很高道德底线的随筝仙君无法接受和徒弟不伦恋的事实。
但池惑偏偏不依不饶:“师尊有没有测算到,历情劫的对象是谁?”
时无筝摇头,他躲闪了目光:“我只算出了有这个劫难,但劫难本身…也事在人为。”
池惑:“我想请教师尊,先前你说修行之路有时不是我们说了算,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历劫的对象也是天道的安排,如果试图在错的人身上历劫,到头来非但没有化解劫数,反而让劫数越演越烈?”
他如此说,是想提醒时无筝,到时候别把劫难转嫁到“自己”身上。
时无筝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人被逼急的时候,往往最没理智、也最不讲道理。
时无筝沉默良久,点头:“是这个道理,如果违逆天道而行,往往事倍功半,事与愿违。”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池惑一眼,随后转身朝客栈方向走去:“夜深了,你回客栈歇息一会儿吧,明早我们启程前往扶水镇。”
“好的,徒儿明白。”
池惑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心道:时无筝,希望这次你别胡乱逃避了,害人也害己。
当然,比起去左右别人,最可靠的还是引导“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回到客房后,池惑简单洗漱沐浴了一番,然后坐在灯前裁剪枫灯。
不一会儿,池惑就困得哈欠连连。
池惑刚躺上床榻不久,客房房门突然被推开,鬼主进屋了,身上带着一股子寺庙的香火味。
池惑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做出一副困极睡着的样子。
鬼主并没有故意收敛脚步声,或许在他看来,练气期修士与常人无异,不具备修者灵敏的五感,所以没必要多此一举。
池惑能清晰感觉鬼主站在榻边,居高临下地看了他片刻,而后对方蹲下身子,伸手去解池惑脖子上掩盖伤口和指印的束带。
鬼主的手很凉,指尖生了薄薄的茧子,像毒蛇的鳞片划过,触碰到池惑喉结的瞬间,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鬼主感觉到了,但似乎并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甚至更得寸进尺地扯掉了池惑脖子上的束带,指尖在昨晚被他掐出红痕的方寸之地游移。
池惑这才裂开一条眼缝看他:“喂,醒着呢,别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