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沉声:“或许能为我所用。”
言罢,他总算放心地朝城东走去。
何沉忍不住推测:“公子白天才收拾了那帮马贼,入夜松子巷便意外走水。天底下哪有这般巧合?想来是被蓄意报复。”
萧翊只道:“入秋走水虽是常事,同时失火定是人为。”
何沉点点头:“那马贼着实厉害,不过半日便查清了你与赵铁云的住处,更明目张胆给你们下马威……这宁江的浑水看来真不好蹚。”
萧翊低声:“何沉,你说他们只是单纯报复,还是察觉了我的身份?”
何沉心底一惊,脸色惊惧地望向萧翊。良久,他才道:“公子,我会尽快查明。”
萧翊没再说话。
二人在镖局门外凑合了一晚。
鸡鸣日升,镖局的管家前来开门,这便瞧见两人靠在墙边闭目小憩,先还吓得不轻,待他瞧清楚萧翊的模样,这才拍着心口叹:“原是阿翊兄弟,吓我一跳!”
萧翊缓缓睁开眼,松了松肩膀,心中已有论断。
他深望何沉一眼,对方心领神会,颔首退去,萧翊这才站起身跟随管家入内。
陆鸣也才起身,撵着陆绵在后院洗漱练功,小孩儿自然百般不愿。管家急匆匆进后宅通传,说萧翊一早睡在门外,瞧着古怪。
陆鸣当即猜到几分,他昨夜与朋友吃酒,正听说了西横渡忽闯了一伙马贼,又得知有位义士出手救了位老妇人,仔细比照下发现竟是萧翊。
他不由对萧翊更有好感,直叹他做好事不为留名声,还打算今日见面夸他几句。
如今得知萧翊这般狼狈,心道他应是遭了马贼报复。他一个外乡人初到宁江不懂内情,贸然出手得罪了这伙贼人,又怎能全身而退?
心中思索万分,旋即将陆绵交托给夫人,只披了件外袍便匆匆出了大院。
萧翊正挽起袖子洗漱,陆鸣关切地叹了句:“阿翊这是怎么了?”
萧翊说了个大概,自然也点到了昨日遭遇马贼一事,期间留意着陆鸣的一举一动,只觉他脸上的愤怒和忧虑不似伪装。
“太他娘的可气!”陆鸣恨骂一声,又仔细瞧了瞧萧翊,见他并没有受伤,这才宽了神色,“这帮马贼越来越无法无天,本就无谓措安金,只是穆老爷牵头做主保宁江平安,都是无奈之举。没料到他们胃口竟变得这样大!”
萧翊低声:“陆兄对马贼如此深恶痛绝,就没想过剿匪除害?”
陆鸣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像是下了决心般:“阿翊,不瞒你说,若有良机剿匪,我一定站出来。只是……”
他拍了拍萧翊的肩,没将后半句话说下去。
萧翊识时务地没追问,正如他不能全然信任陆鸣,陆鸣对他也仍有所保留。
他轻声一笑,将木盆放好,捋下袖口。陆鸣又瞧了他几眼,恍然大悟:“阿翊,你的家当都留在松子巷,今后如何打算?”
萧翊只道:“我与兄弟在钱庄余了些积蓄,先拿出来应急。”
陆鸣一叹:“你先换件衣裳,我这儿恰好有几件裁缝做大的,送给你了!”
他爽快地拉着萧翊往后院去,路上又道:“我先前就与你说,松子巷人多杂乱,离镖局还远。你这回阴差阳错,干脆搬去新地方,我正好有处闲置的小院,你先住下,房补直接抵扣作租金吧。”
他三言两语将萧翊安排妥当,从柜子里拿出一身新裁的衣裳,材质上佳,应是专门做来应对大场合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