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承瞬间察觉。
从小在军人家庭长大,他的警惕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何况这里既是郊区又是棚户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很显眼。
他四周扫了一圈,看见一辆金杯绝尘而去。
车上的人什么来头,用脚趾想都能想得到。谭承皱紧了眉,回到车上拨通邢天羽的电话。
自从出事以后他们几个就几乎没联系过,谭承也没想找他们求助,哪怕从前谭承没少给他们资金。
那边很快就接了,摆明了有所准备。
谭承开门见山:“人是你派来的?”
“有什么问题。”
邢天羽口气阴沉地说,“可以啊,谭承,把人藏得够深的,可惜还是被我找到了。毕竟多年兄弟,我也不妨告诉你……李识宜的手我要定了。”
“你他妈敢!”
邢天羽冷笑了下,嘲弄道:“以前也许不敢,现在就难说了。给你一句忠告,拎拎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别动不动就对我大呼小叫的,把老子惹急了连你一起弄!”
本以为这话一出绝对会让谭承怒不可遏,达到羞辱谭承的效果,谁知道谭承咬着腮帮子,气得喉咙里泛起血腥味,但愣是忍着没让自己失控。
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更稳得住。
沉默了几秒,他森然一笑,低声道:“是吗,我拭目以待。”
语气里的气场和威胁不像是装出来的,仿佛手里还握有什么底牌没往外打。邢天羽恼羞成怒,厉声回敬:“话我放这了,别说我不顾这些年的情义,谭承,咱们走着瞧!”
谭承懒洋洋地说:“走着瞧。”
电话啪地断开。
他默了默,背向后一靠,闭上眼长长地出了口气。半晌后,他转头望向不远处那片平房,在脑子里把今天晚上李识宜的各种表情、各种语气过了一遍,随即敏锐地捕捉到异样——
在过马路之前,李识宜往后看了一眼。
他早就发现有人跟踪。
“……妈的!”
谭承嗙地拍了把方向盘。
拿我当什么,有危险不跟我说?是觉得老子不能同甘共苦,还是觉得老子靠不住,告诉我也没用?谭承怒从胆边生,刚刚被扎得四处漏风的心又奇迹般地痊愈了。
他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闯到李识宜门口,像头守护领地的豹子一样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