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承心事重重地离开,脑子里不断回想他爸刚才的教训。
其他的他都无所谓,但他爸说他强迫李识宜,逼着李识宜就范,这一点结结实实地戳中了他的痛处。
确实,老子确实强迫了。
那又怎么样?
别说李识宜只是不愿意,就算他以死相逼也没用。他拿刀抹腕老子也有办法给他接上、把他哄好,继续亲亲热热地过日子。
谭承脚踩油门,长舒一口气。
既然已经是混账了,那就他妈的混账到底,管它三七二十一。
回李识宜家的路上他接到电话,是之前那个公安系统的熟人打来的,对方针对祝炀炀的身份翻来覆去查了个把礼拜,奇怪的是这女孩身份被什么人抹过。
这在小地方不是什么稀奇事,小地方的公职人员总有那么一两个手短的,收个几千块钱就帮人改名、改民族,甚至是改籍贯。这个叫祝炀炀的小姑娘就被人这么改过,如今她落在李识宜的户口本上,原因不详。
“改之前的记录呢,查不到?”
“查是能查,就是费点事,毕竟在系统里动手脚的人也不是傻子,不会轻易留下什么把柄。”
谭承倒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完全是种直觉,一种无端的直觉,但他脑子就是突然抽了一下,周身笼罩黑雾。
越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就越能说明问题。
如果李识宜不是她哥,为什么要供她读书,对她好得跟亲哥似的?还连户口都迁了。
谭承坐在车里,竟然感觉有些迷茫。他一直觉得李识宜这人简单,生活简朴,也没什么欲望。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也许背后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而且这些秘密李识宜显然不想让他发现。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谭老弟、谭老弟?”
电话那头喊了两声,他猛然间回神,“怎么了。”
“还查吗。”
谭承从小到大见过无数大场面,这一刻居然犹豫了。他急不可耐地想知道李识宜在掩盖些什么,但冥冥中仿佛又有一只手在把他往回拉,让他别再往下查了,就此打住!
过了半晌他才严肃开口:“继续查,但是不管查出什么结果,不要透露给任何人。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
听筒里变成忙音。
谭承越想越不踏实,越坐越冷,连手指都开始发僵。他想了想,叼起一根烟,啪地点燃了打火机,低头去够那簇幽蓝的火苗。
很快车里就香烟缭绕,什么都看不清了。
谭承从头开始捋思路。线索像是线头,从各个方向冒出来,但都形不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少顷,他把烟掐了,库里南涌进黑夜的长河里,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李识宜家。
操。
猜个毛猜,直接问!